宋尚書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開了口。
“王爺,實不相瞞,先皇到底是如何死的,微臣也並不清楚。但有七成把握,覺得先皇不是自然病故,而是有人蓄意謀害。”
“七成?”
慕寒淵挑了挑眉,這已是很有成算了。
宋尚書點了點頭。
“凶手是誰,微臣尚不能肯定,但大抵知道,應該和華陽大長公主或寧安王脫不開關係。”
說完這話,宋尚書又連忙補充一句。
“當然,王爺,微臣不是想要借機攀扯華陽大長公主,而是當初先皇病危之際,上都城裏的異動,皆跟大長公主有關,這些您若仔細查,都有跡可循,微臣不敢有半分隱瞞。”
慕寒淵眯起雙眼,看著宋尚書。
“展開說說。”
這種時候,宋芳海若是敢有半句虛言或私心,先不說華陽會如何對付他,光慕寒淵就不會饒了他。
宋尚書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老老實實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當初您從邊疆趕回來時,上都城原本是由京畿衛管控,三位藩王也還在城中,其中寧安王曾與華陽大長公主合作,偷偷調兵前來上都,但在得知您得了陛下旨意領兵還朝,已經過了徐州地界後,寧安王的兵馬便沒敢繼續上前。”
慕寒淵及冠之後,便承襲了其父的爵位,在戰場上領兵殺敵。
他麾下的將士無往不利,寧安王不敢跟他硬碰硬,也在情理之中。
“當時華陽大長公主尚算信任微臣,京畿衛統領肖野雖是經由微臣之手安排,但他實則是華陽大長公主的人。您回上都城的前一晚,守宮城和負責宮中巡查的正是肖野。”
“當時陛下的身子雖弱,但太醫說,至少還能撐住半年,可陛下卻在第二日見過您之後沒多久就仙去……”
宋尚書說到這裏,抬頭看了一眼慕寒淵。
當初眾人懷疑是慕寒淵害死先皇,就是因為這一點。
從還有半年可活,到一日也撐不下去,換做是誰,都會懷疑慕寒淵。
可如今慕寒淵會這樣問,顯然凶手並不是他。
見慕寒淵沒有動怒的意思,宋尚書這才繼續道。
“若此事與您無關,那就隻有在此之前,見過先皇的其他人嫌疑最大。”
“而在您進宮之前,所有探視陛下的人,都有記錄在冊,但唯有兩人,避開了宮中耳目。”
“這兩人,便是寧安王和華陽大長公主……”
如果慕寒淵不願意出手相幫,那先帝之死,就是宋尚書要挾華陽大長公主最後的底牌。
可如果他真的用出這一招,且不說能不能取信於人,光就他也參與其中安插人手這一點,宋家也逃脫不掉關係。
到時候,他依舊護不住女兒和外孫。
不到萬不得已,宋尚書並不想說出這些。
可他沒想到,慕寒淵顯然已經查到了他的頭上。
“王爺,微臣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不得好死!”
“本王知道了。”
慕寒淵的聲音裏聽不出情緒,他掀起眼皮看向旁邊的明河。
“去送尚書大人。”㊣ωWW.メ伍2⓪メS.С○м҈
“王……王爺,微臣什麼都說了,那先前微臣所求之事……”
“本王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先回去等消息,後頭要怎麼做,晚點本王會讓明河告訴你。”
得了慕寒淵這樣一句允諾,宋尚書當即鬆了一口氣,連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跟著明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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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尚書一走,薑南微就從後麵的屏風繞了出來。
早在宋尚書進府之前,薑南微就進了宣玉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