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劃過長空,在白森和餘雪琴的視線中越來越小,越來越遠,天空依然蔚藍,很快的,飛機在他們視線中完全沒有了痕跡,夕瑤和墨遠深說他們要去別的地方旅遊,在一個美麗的日子裏,陽光燦爛。
站在醫院重症病房的外麵,仲蓓和桃子誰也不吭聲,毫無聲息的杜森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是早晨打掃衛生的人發現的他,當時他已經昏迷,不醒人事。已經通知了他的家人,但是,對方隻是來了一紙信函,由他們支付所需的醫藥費,如果,無法搶救的話,可以實施安樂死。對於他妻子的家族來說,他已經是個無用的廢人。
“希望他活下去嗎?”仲蓓輕聲問,輕輕握著桃子微微顫抖的冰涼的手,“醫生說,他已經沒有可以救回來的可能,昏迷過久,大腦已經缺癢,就算是有奇跡發生,救回來也隻是一個白癡。”
“我希望他死。”桃子輕聲的,微微顫抖的聲音,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如果他醒來,如果他有知覺,他一定不希望這樣,如果他死了,我們會難過,但他不會。”
“你還在愛著他。”仲蓓看著桃子,“他不值得你愛。”
“我知道。”桃子苦笑一下,“但是,他放棄了我,他先我而去,我不知道要如何平複我的心情,我放不下,除非,時間足夠。”
仲蓓看著房內的杜輝,猶豫一下,輕聲說:“我也希望他立刻死去,但是,心中仍然有些卑微的慈善之意,醫生不會實施安樂死的,他們會覺得這樣不好,會讓他活下去的,他,也許將永遠活在無助中,隻要他有呼吸,我相信,他就一定有意識,他就一定知道自己是活著的,也許,這是他的命,見過了所有,竟然會如此迷戀一對千年前的紅燭,並且葬送在它們手中,失了所有。”
桃子落下淚來,才剛剛有的一絲平靜再次被打破,要如何,忘記這個躺在床上完全沒有知覺的男人,還會掛念他嗎?還會在平常的日子裏有意無意的想起他嗎?
白小瑉坐在沙發裏,喝著酒,看著電視,一個美麗的女子微笑著依偎在他懷中,並沒有注意到他臉上冷漠的表情。
新聞中,美麗的女主播職業化的播報著新聞,“今天下午,一架私人專機在公海上空突然消失,此架飛機是由本市成功人士墨遠深先生擁有,據悉,飛機上隻有墨遠深先生及其家人,其中包括他的妻子白夕瑤,目前情況不明,公海中並沒有搜索到失事飛機的殘骸。——”
白小瑉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地毯上濺滿的紅酒,濃濃的酒香,紅紅的液體迅速的染紅了白色的長毛地毯。
白夕瑤?!飛機失事?!
“小瑉,你怎麼了!?——白夕瑤,她,她不是你妹妹嗎?”美麗的女子驚異的說,卻被白小瑉一下子推開,摔倒在地上,看著白小瑉驚慌的站起來,拿起車鑰匙,衝了出去。
悲傷,無助,再怎麼做,似乎,都沒有辦法,餘雪琴的心幾乎要碎掉了,早上離開的時候,還看得到女兒溫暖的笑臉,還聽得到女兒溫柔的聲音,這個小女兒,一直活在大家的視線邊緣,從沒有如何的驚天動地的行為,卻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離開。
“媽——”徐芝芝扶著自己的母親,坐在客廳裏,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媽,不要難過,不要,隻是說突然消失,並沒有找到飛機殘骸,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肯定不會有事的。”
牟佳林推門走了進來,捧了一大束雛菊,白森囑咐他去自家的花窯摘的,這是夕瑤最喜歡的花,那種開得並不吸引人,但是陽光下卻美麗動人的花,是夕瑤一直極喜歡的,這種花,香氣不濃,微微有浮在鼻畔。㊣ωWW.メ伍2⓪メS.С○м҈
“爸——”桃子匆匆趕了回來,接到父親的電話,她幾乎要崩潰,白家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白森接過牟佳林手中的花,把它們插在洗幹淨的花瓶中,淡淡的說:“沒事,夕瑤一定不會有事,她一定好好的,她隻是出了遠門,從現在開始,這家中一定要天天擺著她最喜歡的這種花,這種花,隻有我們這個城市有,她出生的時候,這種花就在醫院外麵開放了,然後我就一直在種,她會回來的。”
“她走了。”餘雪琴哭著說,“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偏偏是她,她一直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她就一直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她不是桃子不是芝芝,她隻是夕瑤,不可以重複的夕瑤!”
“她不會有事。”白小瑉的聲音突然響起,“她不會舍得我們!”
“是啊,”徐芝芝立刻接著說,“新聞上隻是說,消失,反正殘骸沒有找到,我想,隻是臨時迫將在某處,一定不會有事的,爸不是說,這些花是夕瑤出生的時候盛開的嗎?如果夕瑤沒事,夕瑤肯定沒事,這些花會繼續開放的,會繼續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