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
墨子非對著腰間的白龍玉佩按了一下,指尖微微泛起銀光。
倏然,白龍好似活了過來,五爪勾了勾,伸展了下身軀,微微遊動,淺淺的白光形成一個球,將奶茶店納入其中。白龍的虛影盤踞在結界頂部,大有睥睨天下之勢,但那一雙眸子卻偏偏黯淡無光,無處聚焦。
與此同時,白龍吐出口中那顆碧綠珠子。珠子飄浮到昏睡的女生頭頂,高速旋轉著,一束耀眼的綠光投射而下,籠罩住她。
“天選者!非非,她果然就是我們要找的天選之人!”
鸚鵡興奮地驚呼一聲,撲騰著翅膀,在奶茶店裏四處亂飛,撞倒了隔離架上的木風車,又躥向了屋頂結界。眼看著要撞上去時,白龍虛影忽然動了,一爪子將這隻企圖挑釁它的鸚鵡拍了下去。
“哎喲!”
鸚鵡吧唧摔在地上,圓滾滾的身體著地,兩條小細腿朝天,一彈一彈的。
“嚶嚶嚶,我摔倒了,要非非抱抱才起來~”
墨子非淡淡掃了她一眼,“你躺著吧,我要推算一下她的伴源體所在的世界位麵。”
世界不僅僅是人們認知中的那個瀚海無垠的宇宙。在宇宙大世界的人們所未知的地方,還有許許多多的世界,大小不一,恰如繁星。
若一個人與其他世界中的某個人容貌相同、靈魂同源,則他們互為同位體。通常情況下,同位體之間命線互不幹擾,他們在各自的世界中生活,並無任何牽扯。
但是,千萬人之中,會出現這麼一個人,他與另一個世界的同位體命線交纏,同生共死;而運氣互補,一者興,則另一者衰。
他們倆人,一個被稱為“天選者”,另一個則被稱為天選者的伴源同位體,簡稱伴源體。
天選者與伴源體命線融合後,天選者會不斷夢見伴源體未來的人生軌跡。後期甚至會出現,分不清夢和現實,誤以為自己就是伴源體。
一旦出現天選者,往往意味著,一個世界即將淪陷。
“回!”墨子非一招手,女生頭頂的碧綠珠子就朝著他飛了過來,調皮地蹭了下他的臉頰,這才乖乖飛回他的掌心,靜靜地懸浮著。
這顆碧綠珠子名為“非攻”,乃是墨家先代一位修真大世界的巨子所創,內含乾坤,別有洞天。命理師傳記中曾記載,“非攻”擁有一百零八種形態,內有三萬六千五百件機關器械。此外,還有好些零碎的東西,都是曆代命理師一點一點收集的。譬如上一任命理師就往“非攻”裏藏了九十九壇新豐酒。
“非攻——七弦琴!”
墨子非單手一扇碧綠珠子,珠子便高速旋轉起來,隨後他又做了一個抽劍的動作,便從珠子中抽出了一把古琴。
琴長三尺六寸五,形似鳳,通身漆黑,有冰弦七。鳳尾處有梅花斷紋,印刻了歲月的痕跡。
墨子非輕拂衣擺,席地而坐,將七弦古琴擱在腿上,指尖輕挑,渾厚古樸的曲聲漸漸響起。
碧綠珠子再次飛到女生頭頂,一縷縷綠光從珠子裏逸出,環繞在女生周身。隨著琴聲的起伏,綠光明暗有序地波動,忙碌地在女生內體穿梭。仿佛在解碼一段程序,綠光將信息拆分成一個個字節,又重新組合成新的代碼,傳輸到碧綠珠子裏。
見墨子非已經開始專心工作,鸚鵡隻好自己努力蹬著腿,翻了個身,從地上爬起來。飛到墨子非肩頭,一屁股坐下,搖頭晃腦地聽他彈奏。
琴音漸漸到了尾聲,波動的綠光繞著女生盤旋向上,一縷縷鑽進了碧綠珠子。待綠光全部收斂後,墨子非猛地一彈琴弦,錚地一聲響,“七弦九曲逸天門,天音證心現命痕。現——”
碧綠珠子忽地一頓,反向旋轉。
珠子投影出一段畫麵來:
銀甲少年一身血汙,躺在屍橫遍野的戰場。雙目茫然望著天空,手裏緊緊握著一截女子的發繩,嘴裏呢喃著什麼……
畫麵轉瞬即逝,少年的麵容始終被一層薄霧籠罩,朦朦朧朧,看不分明。
“這是個古代小世界位麵?”鸚鵡歪著小腦袋沉思,赤色鳥喙一開一合,腦袋上的那撮紅羽毛豎起來,一抖一抖的。
七弦琴抽取的畫麵是女生夢中印象最為深刻的記憶。
“嗯,捕捉到一絲傳送過來這段記憶的那個世界位麵的世界意識。”墨子非將剝離出來的這段記憶封印進碧綠珠子裏,“現在可以定位到伴源體的世界了。”
天選者之所以能接收到另一個世界伴源體未來的人生軌跡,正是因為這是那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費勁千辛萬苦傳送過來的。
那個世界正在遭受吞噬天蠶的侵害,被對方汲取了大量的世界源力。世界意識為了反抗,才選中伴源體,將本世界的大氣運集於他一身,得以溝通大世界的天選者,並傳遞了未來世界線走向,作為示警。
但普通人並不知道這是世界意識的求助,故而便有了命理師,他們的職責就是斬殺吞噬天蠶,維護三千世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