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馨是到了樓下才沈越打電話，聽筒裏傳來機械的女音，對方正在通話中，她便把電話掛掉，打算過一會兒再打回去。
不巧，又遇到池旭。
池旭這次帶著鴨舌帽，臉被口罩墨鏡包得嚴嚴實實，要不是對他身上的衣服有印象，慕馨都要認不出他。
這廝還是自來熟的樣子，一見到她就湊到跟前來，瞧見她不太好的臉色，八卦道：“遇上尹向彤了？”
一猜一個準，慕馨翻了個白眼，低嗯一聲。
池旭嘖了聲，“我剛也碰上了。”
慕馨哦了聲，沒什麼興趣。指尖無意識戳著屏幕，她不喜歡等人，打算再過十秒就打給沈越。
“一起吃飯唄，我知道附近有間不錯的餐廳。”
慕馨朝他晃晃手機，“佳人有約了。”
“誰？”
“我老公。”
池旭上下看她一眼，擺擺手：“別鬧。”
慕馨：“沒鬧。”
池旭臉上呈現出一副認知顛覆的表情，“真結婚了？”
“不然？”慕馨抬了下眼，戲謔的看向他，“怎麼，暗戀姐姐？”
池旭：“那肯定不是，我又不啃老。”
迎接他的，就是慕馨屈起手指，在他腦門重重一彈。
“啃老這個詞是這麼用的麼？”
“你不要想打狗一樣打我的頭！”
“嗯，有自知之明是好事。”慕馨誇他。
池旭瞪圓了眼。
慕馨本還想再多損他幾句，一抬眼，視野之中出現一輛熟悉的車子。
黑色車子停在兩米開外的地方，當車子適時打開雙閃時，慕馨的表情明顯嚇了一跳。
他什麼時候到的？
居然不告訴她一聲。
沈越並沒有下車，目光隔著擋風玻璃一瞬不瞬盯著她看。
意思很明顯，讓她自己過去。
慕馨也沒再耽擱，“我老公來接我了，走了。”
池旭：“……”
坐到車上的時候，慕馨隨手拉上安全帶，突然聽見一口流利的英文，語速太快，她沒聽清說的是什麼。
定眼一看，沈越戴了藍牙，正在通話。
男人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輕敲方向盤，這是他不耐時的慣有動作。
慕馨擅長察言觀色，看出來他此刻的心情不太愉快。
等他結束通話，慕馨問他，“你什麼時候到的？”
他的車都熄火了，顯然不是剛到的。
沈越：“五分鍾前。”
慕馨點點頭，沒說什麼，冷不防聽見他問：“不解釋一下？”
誒？
“什麼？”
沈越表情冷滲滲的，臉上似有一層冰霜，用眼角餘光瞥了眼她，又重新回到前方。
“剛剛那個男的。”他提示。
慕馨眨了眨眼，“池旭？”
沈越沒說話。
她遲疑了一下，“你上次不是問過的嗎？”
男人的表情愈發的冷。
慕馨瞬間明白了些什麼，恨不得咬斷舌頭。
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越表情沒什麼變化，目光仍是緊鎖住她，無形的壓迫感。
他每次眼也不眨的盯著她看的時候，都不會是好事。
慕馨屏著呼吸，過了好幾秒才理直氣壯說：“我又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沈越不說話。
慕馨接著說：“你不能幹涉我的正常社交。”
“正常？”
“正常！”
她將“正常”兩個字咬得格外重，態度堅決，又被他的眼神看得格外沒有底氣，氣勢漸漸弱了下來。
沈越輕哂一聲，發動車子。
不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子不多，沈越是一路疾馳，慕馨暈車不能玩手機，隻好把頭瞥向一邊看窗外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