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都是他逼的(2 / 3)

說什麼都沒用了,事已至此,師太傅要為自己和女兒,謀劃好出路了。

……

北風呼嘯,烏雲壓頂,洛城的氣候越來越冷,瞧這架勢,不日就會下雪,今冬的第一場雪要來了。

師喧瑤摘下兩顆白菜,抬頭望著陰沉的天空,心中一陣歎氣,冬天的日子可不好過。

以前她是師家大小姐,上好的銀絲炭點燃屋子,溫暖如春,從未想過窮人該怎麼過冬,現在她終於知道了。

全靠抖呀!

顧不上什麼儀態萬千,做什麼都是抖抖索索,生怕動作大,身上的熱量散發更快,多少衣裳都擋不住淩冽的北風。

加上前些年,為了吃飯,把過冬的狐皮鬥篷賣給看門的小宦官,失去禦寒的衣物,師喧瑤熬過一個冬天,就對冬日產生畏懼,那種凍的人心肝兒都是冷的感覺,讓她絕望。

最初還奢望家裏能救自己出去,一年年過去,這個小小的院子,猶如被人遺忘似的,她最初的憤怒,怨懟,仇恨都消磨殆盡,隻剩些生存的本能了。

“小姐,我回來了,今天運氣好,繡的帕子換了兩斤麵粉,有白菜,奴婢給您包素餡餃子吃。

冬天最冷的時候,吃了餃子,不會凍耳朵。”

唯一陪著她的,隻剩下這個陪嫁丫鬟了,其他奴才走的走,散的散,各謀生路了。

丫鬟叫青蓮,陪她出家,進宮,直到現在的冷宮,一直不離不棄。

“好啊,咱們吃餃子,改善生活。”

師喧瑤笑了笑,是真的開心,平靜的麵容上,倒是多了些恬靜之氣,比起以前珠光寶氣,反倒順眼許多。

“瑤兒!”

師夫人站在門口,聽到她們的談話,心如刀絞,她千嬌萬寵的女兒,以往在閨中,素餡餃子都不配端上她的飯桌,現在居然成了難得的美食。㊣ωWW.メ伍2⓪メS.С○м҈

趙無疆他好過分,再怎麼著也是他師傅的女兒,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就用這種法子來折磨人!

師夫人含著淚,心疼喊了一聲。

師喧瑤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回頭,無數次盼著家裏來救她,終於等到了。

“母親,您終於來了,女兒還以為,有生之年,不能見母親一麵了。”

師喧瑤跪在她麵前,抱著她的大腿痛苦起來,發泄幾年的痛苦折磨,哭的撕心裂肺。

“瑤美人,師夫人,時間有限,咱家好心提醒你們,你們要這麼一直哭下去不成?”

小宦官陰陽怪氣,被他們哭的心煩。

師夫人擦擦淚,扶她起來,塞給小宦官一個重重的荷包:“麻煩公公了,我想單獨和女兒說說話,還請通融片刻。”

小宦官銀子照收,事兒卻不辦:“那不行的,總管大人吩咐了,務必伺候好師夫人,咱家可不敢離開,上麵問起來,咱家沒辦法交差呀!”

師夫人臉上閃過慍怒,這等小宦官,以前自己多一眼都不稀罕看,現在給錢賄賂,居然還敢陽奉陰違,收錢不辦事兒!

心中一陣哀歎,看來師家真的要敗落了,這等最下層的奴才,都看不起他們。

“母親,咱們進去說話。”

師喧瑤都習慣了,五年的時間,已經消磨了她所有的野心和驕傲,安撫母親,拉著她進屋。

師夫人看著粗布衣裙,頭上隻剩一根木簪子,素麵朝天的女兒,心如刀絞,哪怕她出家做道姑那幾年,都不曾如此寒酸過。

早知道多給她帶些吃食衣裳,改善她的生活。

小宦官看著,兩人不能說太多話,閑話家常,就被催著離開了。

師夫人一走,師喧瑤就和青蓮躲起來,挨個兒翻著她帶來的東西,最終一塊包巾夾層裏,找出一封信來,師喧瑤看完,眸光沉沉,沒有一絲喜悅。

青蓮取來火盆,燒了信,問她:“小姐,老爺怎麼打算的?”

師喧瑤靠在被子上,眼神空洞,“爹要走最下等的那條路,趙無疆是不會讓他成功的,我得勸勸他。”

青蓮擔憂:“老爺會聽嗎?”

“這才是我擔心的地方,不到萬不得以,爹不想這麼做的,他是讀書人,一輩子教書育人,遵循聖人教誨,最好名聲,一旦邁出那一步,將會遺臭萬年,比死都難受。

趙無疆好狠的心,我爹教導他數十年,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辜負了父親的承諾,為了個女人,逼迫父親到了如此境地,非得要父親身敗名裂,遭人唾棄,他才滿意。

還真是殺人誅心,他恨我們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青蓮囁喏道:“皇上那麼愛皇後,皇後因為小姐而死,他把仇恨都遷怒到小姐身上了,自然是恨的。”

師喧瑤古井無波的心,再次掀起漣漪,趙無疆有多恨師家,她就有多恨蕭天愛,都是她的出現,才造成現在自己的悲劇。

她死都死了,還占著趙無疆的心,壓的自己永無出頭之日。

深呼吸幾次,才壓下心底的怨毒,既然她已經死了,犯不上跟一個死人過不去,隻要人活著,總會有希望。

“父親此次舉事,怕是很難成功,我得另外打算。

師家的仇,還得我來報。

趙無疆啊,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這麼對我!”

師喧瑤起身,寫了一封信,取出一根骨哨,吹響片刻,一隻灰色的鴿子,落在她的窗前。

把信塞進鴿子腿上的竹管裏,放飛了鴿子,遙遙望著它,消失在天際。

青蓮眼底閃過意外,小姐給誰寫信呢?

她還有底牌和皇上鬥的嗎?

她一直陪著小姐,居然不知道小姐還有這個秘密!

識趣退下,沒有問她,不管怎麼樣,她們終於能改變現狀,能否離開皇宮,擺脫困境,隻求老天保佑。

……

師太傅書房裏,聽完師夫人哭訴,師太傅臉色鐵青,花白的胡須顫抖,“趙無疆,他是要活活折磨死我女兒啊!

虧我覺的他重情義,再怎麼也不會用此下作手段折磨一女孩子,想不到他如此薄情。”

師夫人道:“用他出麵嗎?

隻一個暗示,多得是落井下石的奴才,可憐我女兒,長這麼大,何曾吃過這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