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長項。”
向對方展示了自己的確有自保的能力,京野言才驚覺這個姿勢不太妙,他雙腿跨在對方身體兩側,雙手撐在他的頸邊,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
津島先生見他表情變化,意識到了什麼,忽而一笑,張開雙臂,歎氣搖頭。
“如果阿言對我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我本來也沒打算反抗。”
他自己反倒是一副正義十足的模樣,感歎人心不古。
明明就不是這麼回事,但他向來擅長顛倒是非黑白,京野言就不覺得奇怪了。
不過對方都把鍋扣在他頭上了,不做點什麼好像又說不過去。
於是京野言想了一下,就順著他的衣領往下探去,準備把之前他在鳥籠裏對他做過的,在他自己身上重新試驗一遍。
盯著那雙鳶色的眼睛,京野言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變化,十分期待著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果然,對方歎了一聲,握住了京野言的手,沒讓他繼續動作,見京野言挑了挑眉,又半是調戲的說:“這裏人多眼雜。”
京野言差點忘了,這裏理論上來說還是敵人老巢,他也確實不想和另一個男人在這幹點不好明說的事。
他稍微整理了下衣服,直起身到一邊坐好,心裏琢磨著什麼時候套一次太宰麻袋,這家夥沒事就來撩撥他,過一會又裝成什麼都沒做過,養隻貓都沒有他費事,實在欠揍。
“阿嚏——”津島先生揉了揉鼻子,譴責的看著京野言,“阿言,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了?”
京野言頓了一下,正氣凜然道:“沒有。”
津島先生看著青年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唇角一挑,眉眼不禁柔和許多。
一個人要脆弱到什麼地步,才會總讓人覺得他下一秒就消散在人間?
前田暗自管京野言叫病美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青年本就身材纖細,虛弱的身體抹消了他眉宇間的冰冷銳氣,不再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鋒芒,精致的五官就被突顯出來。
脆弱的身體與強大的內在形成了極特殊的矛盾,在他身上中和成了十分獨特的氣質,讓人忍不住讚歎又惋惜,同時又不受控製的被吸引。
像是盛開在凜冬的花朵,放肆地燃燒著最後的生命,美的令人心驚,明知它終會墜落,卻還是一邊忍耐著心中疼痛一邊為它遲遲不肯離去。
完美的契合了日本人對物哀之美的幻想。
如果是那種完美的存在反而沒什麼特別。隻有即將消逝的光,才值得挽留,隻有瀕臨隕落的美,才會讓人心折。
由此可見,京野言的傷表現在外在有多嚴重,大抵就是隻剩下半口氣的狀態。
津島先生見過這人瀕死的模樣,在他的眼中,京野言活生生的站在那裏,卻和倒在他懷裏,呼吸越來越弱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京野言的時間仿佛停留在了瀕死的那一刻。
津島先生無時無刻都在想辦法確認他還活著,而不是一場即將破碎的虛幻的夢。
“我們現在也算是同盟了,”津島先生看起來始終從容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會幫我嗎?”
“你想要我做什麼?”
對上京野言平淡的眼眸,津島先生稍稍笑了一下,眼中流淌著不明所以的悲傷。
“不是很難的事情,你隻要待在我身邊就好了,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會擔心你背叛我。”
“好。”京野言一口應下。
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猶豫。
他一臉難受的靠在津島先生身邊,“我的身體不好,我隻做你說的,其他的概不負責。”
比如怎麼讓他待在他身邊之類的。
津島先生手掌落在他頭上,輕而緩的順著他稍稍長長了一點的頭發,鳶色的瞳中凝著深深的暗色。
他輕聲道:“什麼都不用擔心。”
尾音似乎飄出未盡的半句。
——隻要別離開我就好。
......
“酒吧”新到的病美人尚且沒有多少人見過,就被某個幹部帶走,養在家中,做了金絲雀。
客人們嫉妒,同事們豔羨。
尤其是聽說,這位幹部走到哪都要帶著這隻金絲雀,一點都不像別的大佬那樣藏著掖著。
不知道多少人在私下暗自嘲諷,組織裏炙手可熱的紅人,也不過如此。
阪倉室是最近才加入這個組織的,在橫濱混日子的孤兒或者其他底層貧苦人士選擇不多,長大後最好當然是加入港口黑手黨,聽說待遇不錯,就是死亡率高了點。
或者加入GSS附屬的安保公司,說是安保,板倉室覺得和黑手黨區別不大,就是披了個正規的皮而已。
以前GSS簡直低調的讓人差點忘記它的存在,從某個節點開始,大有撕了這層皮的意思,如今儼然有吞噬港口黑手黨的跡象。
不過二者爭鬥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得出個結果。兩個龐然大物,不管最後誰獲勝,遭殃的就隻有像阪倉室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