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話的時候其實是心平氣和的陳述事實的,說完了感覺有點不對,又補充道:“我需要你們的見證。”
誰知國木田獨步的表情更難看了,“親眼見證你走向死亡嗎?”
京野言思緒中斷了一下,想了想好像又沒有錯,完成任務他就死遁跑路了,於是一臉坦然,沒有解釋。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國木田獨步又用力的錘了一下屏
為什麼這個人好像一心走上死路,無論如何都不回頭呢?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突然做出了這種決定?
衝昏頭腦的憤怒在對方如水的眼眸裏平靜下來,國木田隻覺得心裏一片冰涼。
明知道一個人會死,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挽救,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去死,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無力,自責,被命運捉弄的聲嘶力竭般的痛苦。
“國木田先生,隻要不後悔就可以了吧。”
國木田抬起頭去看他。
“成年人要學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京野言搖了搖頭,肯定的說,“不能讓別人背負自己的人生。”
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樣親切的態度對國木田,即使有成為友人的那一天,國木田獨步也不會認為一個黑手黨能和溫柔這樣的詞彙聯係在一起,但是現在,已經成為了敵人的這個人,投向他的目光如此溫柔又包容。
國木田獨步無法相信的望著他,似乎能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麼。
——無論結果是什麼,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你的責任,他有負擔起自己的人生的勇氣和決心。
國木田像是第一次認識京野言一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而京野言悄悄的鬆了口氣,如果有人因為他的死亡而背負起了本不屬於他的責任,那對京野言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既然所有人都認可琴師已死,京野言也準備撤了。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站在身邊的太宰治靠了過來。
他湊近了一點,拖著無趣又平淡的嗓音說:“世界對你來說就是貧瘠的荒原,是這樣吧,而這片荒原上......隻有我。”
說到這裏,他輕輕的從喉間發出一聲隻有氣音的笑。
“那麼,能不能告訴我,除了我之外,你還想要什麼呢?”
“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告訴我,”他壓低嗓音,輕聲誘哄著,“我永遠也不會成為你的敵人,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所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聲音輕的像是劃過皮膚的絲綢,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他就像一名經驗老道的獵人,無聲無息的麻痹獵物的精神。
京野言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思考了一下又沒琢磨出哪危險。
消失之前,他意味深長的說:“很快你就能知道了,好好享受最後的自由吧。”
“至於我......遊戲太難了,所以隻能選擇暴力通關了。”
一時間,隻落下一地寂靜。
隨著那人的消失,尾崎紅葉和穀崎潤一郎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時間。
一陣冷風撲而來,太宰治渙散的眼瞳漸漸出現了不一樣的神采,國木田獨步眼看著太宰治的表情越發古怪,皺眉問:“你想到什麼了嗎?”
太宰治表情開始變得用語言難以描述的複雜。
他別有意味的笑了笑,搖頭,“先回去和亂步先生他們會和,至於其他的......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