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你還真是有情調,”大倉燁子看向隱藏在陰影裏的人,“港口那邊怎麼樣了?”
一頭紅色短發,穿著綠色兜帽外套的少年從陰影裏走出來,要是有任何一個港口mafia的人在這裏,都會認出他。
立原道造,黑蜥蜴的十人長。
“不太好,黑蜥蜴和首領直屬部隊發生了嚴重的衝突,其他的幹部態度不明,上麵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不過內部很混亂。”
“真好,這樣就不會妨礙我們了,必要的話就讓他們再亂一點。”
“比如製造幹部纂位的流言什麼的。”
......
烏雲黑壓壓一片,不見天光,細密的雨線穿破空氣,呼吸間滿是潮濕的混合著苔蘚的泥土氣息。
廣津柳浪靠著巷子的牆上,緩緩滑落,用力的捂住腹部,血從邊緣滲出。
他大口的呼吸,以保持頭腦的清醒。
緩了一會,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這裏還是太不安全了,mafia出身的他自然清楚mafia的手段。
地上的水畦被踏破,濺起一片水花,傘麵平齊的切割了雨線,遮下一片寧靜。
廣津柳浪的動作停住了,等了一會,見沒什麼動靜,他才開口:“既然來了,不動手麼?”
披著寬大的黑色風衣的身影舉著一柄漆黑的傘站在巷口,即使身邊沒跟著人,廣津柳浪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從他手中逃走。
凡人是無法戰勝神明的。
又等了會,對方還是沒有動手的意思,站在那裏不知道想些什麼,廣津柳浪才看了過去。
那雙攝人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沒有情緒,也讓人看不透。
嚴格來說,對方其實還是從他手底下出去的,那個時候還沒想到這個看著單薄的孩子竟然能長成現在這副模樣。
即使早有懷疑,廣津柳浪還是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背叛森首領,他看起來對權力沒有渴望,連欲.望都顯得淺淡,“想要”這樣主動的詞彙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誰都有可能篡位,隻有他不可能。
但是現實就擺在眼前,不管有什麼苦衷,京野君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廣津柳浪謹慎的抬起手,“你不動手不代表我也不會動手。”
他沒想到自己多次試探卻一直沒什麼動靜的人會突然發動攻擊,但也不算毫無防備,隻是黑蜥蜴裏倒戈的人比想象中的還多得多,以至於他隻能選擇帶著人逃走。
連黑蜥蜴都是這種情況,就不能指望其他人能雷厲風行的鏟除背叛者。
如果這個時候能把他誅殺,就能奪回主動權,就算知道勝算不高,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還是值得一試的。
神經緊繃戒備著的時候。
那個一直站在那裏,雕塑一樣的人終於動了。
雨傘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從頭頂到身前,寬大的傘麵擋在了他的麵前,正疑惑的時候,那傘麵又繼續下滑,輕輕的磕到了地上。
廣津柳浪眸光一凝,神情微怔。
隨著傘滑落,傘後顯露的隻有連綿的陰雨,雨傘靜靜的躺在地上。
那人已經不見了。
什麼也沒做,隻留下了一把雨傘,就像是他隻是來給他送傘的一樣。
心裏突然被堵住,悶悶的。
廣津柳浪走過去,撿起了那把雨傘,皺著眉深沉的歎氣。
“明明是你先背叛了大家,現在又何必做出這副樣子?”
“無端的......讓人動搖。”
派人追殺他的也是他,放走他的也是他。
廣津柳浪不相信這人不知道放走他就相當與給自己留下了威脅,那樣理智的仿若一台嚴密的機器一般的人,是不會感情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