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漫長的夢,身體似乎在下墜,墜入鮮紅的河流裏。
琴音似潺潺流水,從遠處飄來,越發狂躁的心漸漸被撫平。
“遙遠的神之國度,天女玉音,紡光奏調,隨風而來的種子帶來了遠方的消息,旅者盜走了神之血脈,歲歲無雨,土地盡枯......鮮血滴落,繁華掩蓋的累累白骨重燃......”
琴師的歌聲很輕,一不留神就不見了。
他歌詠著異世界的詩篇,那是一個神話一樣的故事。
大意就是一個國家,可能是一個繁華到被周邊小國稱作神國的古國,這個國家裏有一件寶貝,能令幹涸的土地潤澤,死去的人複生。
有一天這個寶貝被一個外來的人給偷走了,於是迎來了大幹旱,也因此死了很多人,這個國家也就漸漸滅亡了。
後來,盜走寶貝的人不知怎麼自己回來了,那個時候這個國家已經沒有活人了,這個人就把鮮血滴在了土地上,因他而死的人就都活了過來,土地也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如果世上真有這樣的寶貝,恐怕會引起世人追逐。
所有夢見了這樣場景的人,都冒出了同樣的想法。
在意識回籠的那一瞬間,他們隱約看到了坐在清澈如鏡的水邊,像是月桂樹下的月神一樣俊美的男人抱著豎琴,垂眸看著水麵上的倒影,神情憂鬱。
這一天,整個橫濱的人們做了同樣的夢,夢裏有綺麗的場景和不似真人的神明。
......
要解決黃昏教團最好的辦法就是送死。
在劇本上的設定裏,京野言還不能自己動手,而黃昏教團的覆滅最好在所有人的見證下,這樣的話就隻能借助別人的手去做這件事。
琴師在所有人的夢裏埋下了貪婪的種子,以神聖之血作為根基創造的傳說,令死者複生的寶物絕對能勾起所有人心中的惡念。
港口mafia的保護十分嚴密,但是也不是毫無機會可尋。
突破點正在京野言本身,黃昏教團想要得到他,是因為他的特殊性,而這種特殊對其他人來說也極具誘惑力,隻要讓港口左右支絀,自然就無法保護京野言。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用心琢磨怎麼搞死自己的人,人類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
擺出猙獰表情的京野言一下子恢複了原狀,生無可戀的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戶口”上就是這麼寫的,不然我還去找[天]說之前我都是騙你的嗎?”
不弄死他才怪。
他靠在椅子上,轉著筆,陷入思考中:“演都演了,就演好一點吧,要是被拆穿了,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所以不管是琴師還是京野言自己都要完成好自己的角色。
“所有的安排都在掌控之中,不管是我,還是琴師都會竭盡全力,不會有任何保留。”
隻要按照計劃走,琴師這個馬甲就能安安心心的下場了,阿修羅王也一樣。
這樣搞事的琴師最後會在所有人的圍攻中死去。
然而,想要引得橫濱所有勢力的圍攻,琴師本身就得是個值得他們大費周章,不團結在一起就不行的存在。
這種存在一看就不是正派角色,作為反派,如果像京野言一樣正氣凜然肯定不行,不過正好,乾達婆王本來就是毀了半個世界的暴君帝釋天那一方的,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主考心情複雜的數據都卡殼了。
[正氣凜然......考生是認真的嗎?]
感覺主考在內涵他,京野言板起臉說:“當然,我怎麼說也是正規軍隊的指揮官啊,唔......為了星盟!”還像模像樣的喊了口號。
[一點都不走心。]
換做星盟的其他人,口號喊的都是慷慨激昂,一身正氣。
到了考生這裏,就隻剩下了漫不經心,他甚至都懶得掩飾這種漫不經心,還能在裏麵聽出幾分嘲諷。
如果是他當初軍訓的教官看見了,大概拳頭都硬了。
雖然說劇本都安排好了,但是要被所有人相信,還得慢慢鋪線,在此之前京野言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之前那個寶石案,組織的眼線得到了新的情報。
正常來說,京野言是不會不插手這種案件的,港口遭到的襲擊和貨物盜竊搶劫之類的事,一周沒有四次也得有泡次,通常都沒引起什麼波瀾,就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如果不是森鷗外特意交代,本來這樣的事也落不到他手上。
不過寶石也已經追回,這件事應該告一段落了才對。
但是,那個殺死了證人的犯人在被審訊期間服毒自.殺了,留下了遺書,大意就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賠不起港口的損失,所以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
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在京野言看來這裏麵問題很大。
首先,一個沒什麼背景的人清楚的知道港口準備送給彭格列的天價寶石停留在橫濱港的時間、地點,還有看守人員輪換這些情報,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