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豎起耳朵,聽到神君對阮清道:“懿德這就送去無間獄,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眾人:“???”
您是神君,為什麼要問她一個還沒飛升的魔?
就很玄幻。
阮清也覺得詫異,但不妨礙她說出自己的打算。
樂靜信毫不意外。
他指向鏡池之中,那水流中慢慢浮起一隻巨大的蚌。
“我倒是正想拜托你除去此物,惲南天已經與它徹底融為一體,這世間隻剩下你手中的‘霧生蒼’可以除去此物了。”
阮清挑眉:“這就是你願意留我一命的原因?”
“你本無錯,何談留一命?”
樂靜信揮袖,天邊流雲一卷,展出世間百態。
“見眾生相,方見本我。三十三天這許多年沒有進境,確實是著相了。”
“為何無一人能越過鏡池?你們眼中隻有鏡池,卻不知麵前人就是神君本人,如何越過?”
他這話說完,笑眯眯摸著胡子,看向阮清。
於是眾人明白了,神君這是在說,阮清就是那個能越過鏡池的人。
裴逸在一邊似乎早就料到,卻也並不幹預阮清的抉擇。
那是她的選擇,他尊重她,並且會一直陪著她。
阮清垂眸半晌,手中左.輪終於停止轉動時,抬起大臂朝鏡池中開了一槍。
這一槍中,她沒有動用任何力量。
不是魔氣,也沒有靈氣。自然更不會有鴻蒙元氣。
那是她剛剛從神君話中領悟到的一瞬源泉。
雖隻有一瞬,卻足夠了。
槍響時,無風,無波。
好似萬事太平,卻又飽含風平浪靜下的狂風暴雨。
一聲沉悶的巨大轟鳴從蚌身中傳來。
於是,那蚌碎為漫天神魂,流轉向世間,再入輪回之內。
阮清眼中一紅,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她突然立在生死的交界線上,天人永離。
看盡生命如何來,如何成長,繁盛,衰敗,歸根,最後溶於天地,洗盡鉛華重新歸來。
於是,一道金光衝天之後,她再度飛升了。
場麵一度變得尷尬又刺激。
可阮清知道還沒有完。
她看到圍繞自己衝上雲霄的十根光柱一閃,包裹著她鏈接向鏡池之中。
阮清向前走去,來到池邊。
她轉過身去看裴逸,得到對方讓她安心的眼神。
於是,她步入了自己的門中,去見那方世界。
……
阮清再從鏡池中出來時,已經被上三天兩個老頭煩了整整一個月。
這兩位不是要打牌就是要搓麻將,再不濟就是問她要吃人間美味。
阮清直接建議他們下界去走一遭。
趁著人不注意,新上任的天魔神君終於有空遛出鏡池,去找心心念念的人。
她一出來,就被裴逸攬進懷中。
阮清詫異:“你怎麼……一直在這裏嗎?”
裴逸下巴抵著她的腦袋:“當然想第一時間見到你。再者,那幾個老頭難纏,萬一你被困住,我也好去搶媳婦。”
阮清樂了:“可得了吧,好好的鴻蒙元氣本源出逃了,再回去還不得被打斷腿捆在那兒,到時候就不是你救我了。”
裴逸壞笑:“為夫若是癱了,小美人兒可還認我?”
阮清還以一笑:“自然是溜出去找別的……”
話沒說完,被裴逸堵上了嘴。
似乎是為了懲罰她這個沒良心的舉動,裴逸咬了她舌頭。
阮清吃痛,推開人抱怨:“幹嘛咬我,你屬狗啊?”
“也對,是屬於阿阮一個人的狗。”
“……你沒救了。”
“甘之如飴。”
兩人極有默契,明明未曾說起,卻雙雙飛往下界。
他們想到了一處——
去清涼山,躲幾日懶。
阮清想起眾人,忙問道:“我師父他們都還好嗎?”
裴逸答:“放心吧,他們都很好,下界百廢待興,都回去先處理事情了。唉,隻有我不是很好。”
阮清扯過人查看:“傷還沒痊愈?哪裏我看看?”
她的手驀地被裴逸牽著,放在心口:“這裏,想你想的。”
“……”
有風吹過。
空氣中帶著一絲清甜的氣息。
他們還有很多個日子可以一起走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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