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孩子根本沒給他們機會。
他仰頭看著漫天的冷漠猶疑神色時,刺透他的銀蝶也化形重來。
那是從一道銀芒中生出的萬點光斑,光斑逐漸放大之後,便揮出翅羽,向被魔氣包圍的周衍風襲來。
第一隻銀蝶落在他的魔煞印記上時,他已經發出痛苦的嘶吼。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隨後的進程如海中卷起的巨浪,萬千銀蝶落在周衍風眸中,唇上,指尖,心口。
於是他跪地捂麵,疼痛難忍。
那銀芒大盛之後,連著跪在地上剛剛入魔的少年一起,失去了蹤跡。
……
阮清帶著裴逸爺倆回到夜摩天時,正巧遇上了要去找妹妹的夜闌。
她迫不及待拍著裴逸肩膀自豪道:“我的人。”
裴逸笑了笑,衝夜闌拱手報上自己名諱。
夜闌也是個直腦筋,擅自理解之後,恍然大悟拖著長音道:“嗷——原來是夫人,久仰久仰。”
早就聽謝晉元說過了,迷得尊主暈頭轉向的病美人嘛。
阮清眼神閃躲:“……那什麼,別喊這個。”
夜闌迷茫:“那喊什麼,裴兄弟?”
裴逸低低笑了笑,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好像是刻意讓阮清來解決,他隻負責看戲。
阮清氣得白一眼這人:“行,我看夫人挺喜歡這個稱呼,以後我要聽到整個魔族都喊他‘夫人’。”
夜闌高興地直樂。
裴逸:“……”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阮清才不管他,扭頭又介紹裴南城去了:“這位是當朝宰輔,裴逸的祖父,以後全都給我喊爺爺。”
活了幾百年的夜闌爽快道:“爺爺!”
裴南城:“……哎。”
老朽怕是當不起。
幾人插科打諢著就要去落腳,夜闌這才想起要去找妹妹探聽外麵消息的事。
阮清覺得這事也挺重要,問了問裴逸的狀態,決定一起過去看看。
心神一轉,眾人便從花樓之下到了一處院落外。
夜彌的審美很有意境感,九曲回廊立在湖水之上,廊燈環繞,薄霧生起。
幾人走入其中,繞過錯落有致的假山,一眼便看到了院中的編鍾。
以及,謝晉元從背後抱著夜彌的姿勢。
眾人:“……”
阮清一直知道這家夥的心思,卻沒想到過了百十年,竟然也有瞧見這人動手動腳的一天。
不愧是在瓦子裏長大的,就是不知道夜彌要是知道了這段往事,會不會打的人下不了床。
阮清還在心中瞎琢磨,做哥哥的終於反應過來,衝上去大吼一聲:“謝晉元,你個狗東西對我妹妹做什麼?”
謝晉元聽到這聲音便知不好。
夜闌怎麼這麼沒眼色呢,早不來晚不來,他們在深情對視了趕過來。
這下好了,夜彌一巴掌把他扇得坐到了地上。
謝晉元一臉生無可戀:“你覺得我在做什麼?”
夜闌拉著妹妹轉了一圈,似乎人還能給抱的缺一個邊角似得。確認無礙後,半天憋出一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眾人:“……”
傻弟弟,在場的恐怕都是這樣的人。
阮清忍不住笑出聲,拍著夜闌的肩膀圓場:“行了,都幾百歲的人了你管的也太寬了點。”說完轉頭看像夜彌,“怎麼樣,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她看夜彌的樣子,明顯是剛剛共情過。
這回謝晉元搶先發言,將周衍風入魔性命堪憂的事情轉述給阮清。
阮清聽完好半晌都沒說話。
這個人的心思她從來都不知道。
這一刻,說不上是愧疚,也不是單純的抱歉,糅合著前世這人愛而不得,屢次陷害的手筆,她的感情變得複雜許多。
他們到底是一起長大的情分,可是,這些事情過後,也就僅此而已了。
阮清低著頭,裴逸卻生出許多心疼來,摸摸她的頭無聲安慰,又轉頭看向夜彌溫聲道:“可知是何人帶走,為何要他的命。”
夜彌心道這位就該是裴公子了,斂神搖頭:“何人不知,但是音陣說,那人一直在逼問他相思子的藏匿之處。聽二人言談之意,似乎這個相思子可以解開鮫人淚的母毒。”
阮清倏地眼前一亮,抓住夜彌的手道:“你確定?”
夜彌連忙點頭。
阮清複又扭頭雀躍地看向裴逸:“最後一顆相思子就在我芥子囊裏,你的毒有解了!”
裴逸低頭笑了笑。
夜彌卻聽出點不對勁來,她硬著頭皮打斷阮清的喜悅:“可是……音陣傳來的對話裏,鮫人淚的母毒在你那位師弟身上。”
“而且,相思子也在那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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