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麵對她?
一手拿著凍瘡膏,一手提著鹵豬蹄。站在巷子口,夏陽有些躊躇。
蘇晴缺憐憫嗎?
不缺!
自從嫁給這個人渣之後,可憐她的人,多了去了。
賣鹵菜的張媽,在提起她的時候,眼神裏透著的全都是可憐。不然也不會幹脆利落的,一刀把豬蹄砍成大小均勻的兩半。
若繼續把她當成一隻受了驚的小鹿,去可憐她。
自己不管做什麼,說什麼,她都會更加的害怕。
因為,讓她變得可憐的,就是自己這副身體。
她缺的是尊重,是平等!
隻有自己這個對她常年施暴的丈夫,開始尊重她了。
才能慢慢的打消,別人對她的可憐。
才能讓她慢慢的,找回自信。
就用正常丈夫對正常妻子的愛,去賭一把吧!
就像前世哄老婆一樣,哄哄她看。
忽然重生,夏陽對前世老婆的愛,無處釋放。隻能暫時把蘇晴,當成是前一世的老婆。
調整了一下心情,夏陽哼起了歌。
上一世,就算做生意被騙,褲衩子都差些輸掉了的那天,在跨進家門的那一刻,他都是樂嗬嗬的。
大門緊閉,估計還被反鎖了。
“親愛的我回來了,買了你最喜歡吃的張媽鹵豬蹄。”
夏陽喊了一聲,自己都覺得有些尬。
屋裏,剛把青菜炒好的蘇晴,嚇得哐當一聲,將鍋鏟掉在了地上。
那人喊自己什麼?
親愛的?
他以前可從沒這樣喊過,他今天是要發什麼神經?
蘇晴心驚膽戰的走到門邊。
“哢!”
“哢!”
因為反鎖的緣故,她在開門的時候,門鎖響了兩聲。
以前她反鎖門,被夏陽發現,“啪”的就是一耳光扇過來。
這一次,她打開門的那一刻。看到的卻是一張,陽光明媚的笑臉。
“自己老公還防著啊?”
夏陽笑嘻嘻的把鹵豬蹄塞進了蘇晴手裏,說:“藏錢了吧?其實不用藏的,我已經跟我的過去,一筆勾銷了。保證不會再偷你的錢,保證不會再打你,保證不會再喝酒,保證不會再打牌。”
太尬了,這戲演的。
但夏陽看到,女人眼裏的驚恐,好像消散了一些。
演技有點拙劣,但至少有點兒用。
“你說的是真的?”
蘇晴不信,這混賬能戒酒,能戒賭。
同時,她覺得眼前這人,有些怪。就像電視裏,那些十八線的演員,在演戲。
“當然是真的,騙誰也不能騙老婆是不?”
這話說得心虛,在說到“老婆”那兩個字的時候,雖然一直跟自己強調是在演戲,是在幫這個女人從陰影裏走出來,但他還是說得很小聲。
於是,他趕緊跑廁所裏去拿出了臉盆,裏麵放著一條毛巾。然後把茶瓶裏的開水,咕嚕咕嚕的倒進了盆裏。
緩了下神,才端到蘇晴麵前。
“狗曰的還真燙。”夏陽笑罵道。
這是在緩解尷尬。
然後,他開始擰毛巾。
蘇晴不知道他要幹嗎?隻是愣愣的看著。
“手。”夏陽試探著喊道。
蘇晴沒動。
“都老夫老妻了,害羞個什麼勁兒?”
尬就尬吧!總比她怕自己要來得好。
夏陽把心一橫,一把拉過了蘇晴的手。
然後,他一邊在腦海裏回憶,小小長凍瘡的時候,蘇晴用熱毛巾輕輕給她擦的樣子,一邊學。
“跟你學的,像不?”夏陽一臉期待的看著蘇晴,在等著她的回答。
老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這戲它演不動。
“有……有點兒。”蘇晴也給搞得很不自然,不習慣。
這個男人,以前對她不是打就是罵,要麼就是搶她錢。
今天,他這是怎麼了?
蘇晴看不透夏陽,但她敢盯著他的眼睛,回答他的問題了。
夏陽從兜裏摸出了凍瘡膏,說:“記得你說過,這個牌子的最好用,還實惠。”
在夏陽小心翼翼拉著她的手,幫她擦凍瘡膏的時候。
她,大著膽子問:“你……你買成幾塊錢?”
這種正常夫妻之間,每天都可能會出現的問題。結婚三年來,蘇晴是第一次問。
“六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