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都扛著鋤頭回家吃午飯了,大為也開著車往家走,還沒進院就看到全家人正站在院子中,不出他所料,自己挨了爸爸一頓激烈的訓斥,要不是姐姐們拉著,就得挨爸爸的板子了。
每天放學上學大為都跟方克龍和方雲霞一起走,聽雲霞給他講城裏的故事,知道了城裏有動物園,能看到大老虎,城裏的樓房都很高,剛下完雨在路麵上走鞋上也不會沾泥。大為多希望到到城裏看看啊。
雲霞一有時間就來看看那棵小樹,小樹也長的很快。
每年的七八月,這裏雨水都很多。由於這是東西遼河的交彙處,一到這時候男人們就要出工加固堤壩,一有險情政府便號召老人孩子離開這出去“躲水”,每年都這麼說,到後來也都沒什麼事,大家也不太在乎了。
這天夜裏雨下的很大,等天亮了雨便淅瀝了。
還有最後幾天就開始放暑假了,吃過早飯,大為就把書包準備好,想等雨徹底停在走,可等了好一陣,雨不但沒有停的意思,還變得急了起來,大為趕緊披上雨衣,挽起褲腿就去上學,路上人已經很少了,想去的早走了,沒出發的根本就不打算去了。
雨開始大了起來,大為也加快腳步,抬頭一看隱約前麵有個打傘的人,看那婀娜的身段就知道是雲霞,這時雲霞回頭也看到了大為便停下腳步,很快大為就來到雲霞跟前。
“這麼大雨怎麼還去上學?”大為用手抹了下臉上的雨水說。
“你不也一樣嗎?”雲霞邊說邊把傘挪在大為頭上。
天空突然變得雷電交加,雨點瞬間象斷線的珠子瘋狂的往下落。
雲霞的傘在暴風雨麵前已完全喪失了作用,大為好幾次都想伸手去扶她可又縮了回來,大為合上了雲霞不起作用的傘,又迅速脫下自己的雨衣披在她身上。雨大的連眼睛都睜不開,雲霞一不小心滑倒在滿是雨水的地上,大為也不管那麼多了,忙拽住雲霞的手,拉她起來,可路太滑用不上勁,不得不抱起她,此時一道電光閃過,照到了他們臉上那瞬間的紅暈。雲霞的身上沾滿了泥水,光潔的小臉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雨水順著頭發往下滴答。
現在的處境是每走一步都很費力,而現在他們的位置也是離家和學校一樣遠。大為焦急萬分,要光自己很好辦,就是連滾帶爬也能回家去,可雲霞呢,一個城裏的嬌滴滴的小姑娘,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麼能不讓他受罪。
突然大為透過朦朧的雨簾,看到不遠的河邊有個小房子,他知道那是曾經看瓜人搭的窩棚。大為大聲喊道:“我們去那吧。”雲霞抬頭看了看,輕輕點了點頭。
“我背你走吧?”
“不不不,不行,我自己可以的。”雲霞象受了驚嚇似的。
雨沒有停止的意思,雷聲閃電也跟著湊熱鬧,雲霞走的更艱難了。大為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突然走到雲霞前麵一下背起了她,開始一步一滑的象小房子跑,雲霞開始還掙紮,看到掙紮一下大為就趔趄一下也就順從的俯在了他背上。馬上就要到地方了,大為也累得氣喘籲籲,腳下一軟,“撲通”兩個人都摔倒在地上。這次是雲霞拉起了大為。
終於進了屋子,還不錯有個現成的火炕可以休息,大為讓雲霞坐在了東邊有席子的炕上。
雲霞看著大為,忍不住抿嘴一笑,大為哪裏知道自己的臉上都是泥,再低頭看下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剛才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背雲霞,現在大為才覺得有點難為情。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誰也沒說話。
“你找什麼?”雲霞看著翻這翻那的大為說。
“找火柴,那邊有現成的柴火。”大為指了指堆在鍋台旁邊的木材說。
雲霞也跟著找起來,終於在席子底下找到半盒壓的很扁的火柴。很快火就點起來,兩人在篝火邊對坐著,冰冷的身體也開始暖和起來。
“這前麵就是河吧?我想到河邊洗洗去。”
“現在?”
“對呀,要不一會考幹了,身上都是泥。”
“可現在河漲水了,很深的。”
“沒事的。”雲霞說著就往外走。
大為竟不知所措了,不知道是應該跟著還是留在這。“不行,我得去,這的水有幾米深呢。”想到這大為便衝了出去,雨小了很多,看雲霞站在岸邊,大為的心才放下。
“你會遊泳嗎?”雲霞回頭問大為。遊泳?大為不知道什麼叫遊泳,但他知道自己會水,不管多深的水,他都可以舉起雙手踩著過去。
“我不會遊泳,但我會水。”
大為的回答把雲霞逗笑了,“那你不會遊泳就別下了。”雲霞說著就從河堤跳了下去,到水裏就不見了蹤跡。
大為急了高喊;“你會水嗎?這深啊!”可沒有用,裏麵沒反應。
大為二話不說“撲通”也跳了進去。
這的水果然深,大為往下探了很長時間才到底,等他焦急的露出頭,不禁呆住了!前麵好象有條美人魚此起彼伏自由的擺動著,大為驚歎:“哦,原來這就是遊泳啊!”
看到大為也在水裏,雲霞便也停下來,看到大為從容的在河上走來走去,不僅一笑:“哦,原來這就是會水呀。”兩人對視都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