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呢?
吳資龍卻看出了什麼,也察覺到了什麼。
這裏忽然間為什麼又變得那麼靜,靜的死氣,是不是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小山對以卉那句話的回答,或是在等待著吳蕭蕭將她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完。
烈日高照,已近晌午。
這裏每一個人都站在烈焰之下,他們竟然沒有感到熱。林風房中的人每個人的身上竟然冒出了冷汗,是不是因為小山的出現帶去給所有人以震撼呢?
吳資龍又將目光轉向了豪譜,豪譜的軀殼在顫,而且抖栗的劇烈,他此刻已然是無法克製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惶恐了,他軀殼的抖栗完全來於情不自禁。
因為豪譜這時都沒有感到自己在抖栗,在這樣的情況下,當一個人忘記了害怕,感知不到害怕的時候,也許他害怕已然是到了極點。
吳資龍問道:"員兒,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資龍沒有去問以卉,而是用著那陰冷口氣在問著豪譜,豪譜從來沒有聽過吳資龍用如此嚴肅的口氣問自己什麼,然而當他現在聽到了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已是不知所措了。
是不是因為這個問題讓豪譜無法回答,是不是該到了豪譜去坦白一切的時候,當他坦白自己所有罪過之後,又是不是會把自己的過錯降低道最低點。
豪譜的心在忖思著那麼多的是與不是,他內心的波動已如燒開的沸水那般劇烈了。
不過,又是很長時間,豪譜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其實,這段沉默並不長,隻不過是有些折磨人。
吳資龍怒了,他火冒三丈,他想到了一切,或許他與吳蕭蕭一樣,早已預感到了一切,隻不過當初,他是最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豪譜會有如此歹毒的心腸。
豪譜的沉默似乎已然是給了吳資龍最好的答案了,那又是不是對吳資龍心中所想的答案一種默認呢?
吳資龍道:"是不是我當初根本就不應該相信你,不應該將小山交給你去帶。"
豪譜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他現在還能說什麼呢?
林風房中的每一個人都被吳資龍這響若霹靂的聲音所驚愕住了,他們這裏每一個人麻木的隻會抖動,就連似乎與這件事情毫不相幹的張宏都被嚇傻了,他也佇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所有的人從來沒有見過吳資龍如此大的火氣,在同門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在吳資龍的心中是不是算得上是一種莫大的侮辱呢?
小山還是在看著豪譜與以卉,他在回想同時也在流淚。
淚水很快已被灼烈的目光所蒸幹,可是,難以抹去的,依然是他臉上的淚痕,是不是此刻留在小山內心那難以隱忍的痛苦也無法安撫。
吳資龍道:"小山,你二師哥到底對你做過什麼,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你說......"
小山吞吐道:"他,他們......"
小山說到此處卻忍不住繼續說下去,他隻是說了"他們"這兩個字,是不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林風房內的人所對自己做過的一切,是不是他已然是忘不了往日,豪譜對自己的笑臉,以卉那溫暖的懷抱......
小山此刻淚又流出,不止,肆意地衝刷著自己的臉龐,這算不算得上對他全身上下以及內心深處的一次徹底的清理。當淚水過後,他也便可以迅然長大。
吳資龍緩緩地走到了小山身前,他將手搭放在小山的肩上,那一隻寬大的手掌,又讓小山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一份依靠,他感覺那雙手很像是慈父的一隻手。
寬大,溫暖,賜給了自己以力量。
吳資龍輕聲說道:"小山,別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人是不是欺負你了,師傅會為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