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背對著雪菲,但是雪菲一眼便看得出來,他就是混世冥王。雖然有九年沒有相見,但是混世冥王的身形她太熟悉,正因為她看到了混世冥王,所以她才停住了腳步。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我也知道你今夜一定會到這裏。"混世冥王沒有轉過身來,不過,他並沒有自言自語,他沒有自言自語的習慣,他是在對雪菲說話。
"怎麼,你知道我要來?"雪菲說的很平穩,她的口氣也很平常,即沒有興奮,也沒有激動,更沒有擔憂,她是那麼自然,她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自然,她原本以為自己再見到混世冥王的時候,自己會很緊張,不過,她此刻的安然與淡定,早已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混世冥王道:"因為我剛才的九連環又掉下了一個環,我還記得上次第一個圓環的時候,是九年前你離開的時候。"
雪菲道:"難怪,或許讓下人對我毫無防範是你早就布置好的。"
"不錯。"說著,混世冥王站了起來,也回轉過身來,他很胖,也很高,他的麵色發黑,不知道是因為夜色的緣故,還是因為他的膚色就是那麼的黑。
雪菲看到了他的麵孔,即熟悉又陌生。
在陌生裏擁有熟悉,同時在熟悉中又攙雜著陌生。
雪菲看到了他的眼神,不由得一怔,她的心跳也在逐漸地加速,或許她覺得這是種正常,若是自己見到混世冥王,還能保持那般淡定,象剛才那麼自然的話,或許反倒不正常了。
雪菲道:"冥王,一別九年,還可安好?"
混世冥王道:"一切如故,九年,對我而言,漫長的象九世,短暫的象九天。"
雪菲道:"九世與九天,似乎相差太遠。"
混世冥王道:"的確相差太大,不過,即使你在度日如年中去度過這九年,待再去回首,或許也同九天沒有什麼區別。"
雪菲又道:"九年,你老了不少。"
混世冥王道:"九年,你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象當初一樣的迷人而美麗。"
雪菲道:"你說笑了,九年,我皺紋滿麵,我已經成了老太婆了。"
混世冥王道:"如此說來,在這九年,你過的並不好。"
雪菲道:"好與不好都已經過去,我想我的好與不好都同你無關。"
混世冥王道:"可是這九年來我並非如意。"
說著,混世冥王緩步上前,又朝雪菲靠近了幾步,同時,目光也拉長了他的影子,他的身影也一直延伸到了雪菲的腳下。
雪菲聽後並沒有動,她也沒有說話,她隻不過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因為她曉得,混世冥王若是過得不好,全部都是因為自己,她清楚混世冥王有多麼恨自己。
遲遲不語,靜夜顯得更加的安靜。
混世冥王嚴肅的口氣也頓時打破了這裏的安靜,他狠狠地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問問我過的為什麼不好?"
雪菲道:"既然我生活的好與壞不曾與你有關,那麼你的生活又怎奈與我何幹?"
混世冥王道:"為什麼,為什麼九年了你還要這麼對我?"
雪菲道:"對不起,我知道我有負於你,可是我愛的人上蕭郎,在我的心中,沒有人可以取代他,"
混世冥王有些激動,同時也有些惱火,大聲地喝道:"既然如此,你現在又為何要來這兒?"
"贖罪,"雪菲道:"除了贖罪,我還有一件事相求。"
"哈,哈,哈......"
聽後,混世冥王大笑,雪菲剛才的話本來不會讓任何人發笑,這月夜中冰冷而壓抑的氣息也不會讓人笑,可是混世冥王此刻卻笑了,他的笑打破這裏安謐的氣息,同時也讓雪菲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雪菲問道:"你在笑什麼?"
混世冥王道:"因為你的話很可笑,贖罪你根本就不必勞師動眾地來到混世大陸來,有求於我,你認為我會幫你嗎?"
雪菲道:"沒有把握,但也不是不可。"
混世冥王道:"說來聽聽。"
雪菲道:"救救我懷中這位的孩子,他已經死了,天下間隻有你的那棵千年靈芝才能讓他起死回生。"
"什麼?"混世冥王覺得那很荒謬,他不曾想過再會與雪菲相逢,他也未曾想過再次與雪菲重逢,雪菲竟有如此荒謬的請求,於是他很憤怒道:"什麼,你叫我救你的孩子,你叫我救蕭郎的孩子?"
雪菲聽後也略顯悵然,她看了看宛山,她也一時間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荒謬,也是如此的傻,她說道:"不,他不是我的孩子,但是他卻是蕭郎的骨肉。"
"你在說什麼?"混世冥王覺得極為不可思議,道:"這孩子不是你的,卻是蕭郎的?"
雪菲道:"不錯,那年我離開了你,同時蕭郎也拋棄了我。"
"荒謬!"混世冥王道:"你在欺騙我,可我不清楚你為何要這麼騙我。"
雪菲道:"不,我沒有欺騙你。"
混世冥王道:"那麼,他的孩子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上,那麼這孩子的娘是誰,這孩子又叫什麼?"
雪菲道:"他的娘,這孩子的娘是水月情,他是水月情的孩子,他叫什麼,我,我......"
雪菲的淚水泫然而落,她不再想繼續地說下去,因為每說一句,她的軀體就如刀割那麼的疼痛,她不清楚自己再繼續說下去,自己還會不會如此堅決地去求混世冥王去救宛山。
不過,雪菲的眼淚,雪菲的悵然並沒有打動混世冥王,他隻是越來越惱火,同時也越來越不明白。
於是,混世冥王道:"那,那麼這個孩子你是怎麼得來的,你怎麼又會知道他是蕭郎的親生骨肉?"
雪菲道:"兩年前,這孩子是我在雪地上撿來的,而且在他的手裏還有一把刀,混李刀。"
"混李刀。"混世冥王聽後驀然一怔,道:"什麼,那麼刀呢?"
雪菲道:"不知道,被一個人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