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惋別惜風憶舊夢(2 / 3)

馬蹄聲沉重,走在通往渡口的路上。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船上的那位老叟對著岸邊大喊道:"有沒有人上船,有沒有人上船......"

聰兒回眸,不忍再看雪菲麵頰上的淚痕。

聰兒道:"主人,我會在這裏一直等下去,我也希望可以將你等回來。"

雪菲還想在這裏多逗留片刻,因為舍不得,因為情依依,不過,她卻不能那麼做,為了懷抱中那已經死去兩年的孩子,她踏上了船。

不過,在上船的那一刻,她僅僅是對著聰兒揮了揮手,她並沒有去說話,她沒有再離別時說"再見"的習慣,因為她還記得蕭郎當日無情地轉身的時候,她對蕭郎說了一聲"再見",同樣,蕭郎也對她說了一聲"再見"。

可是,兩人至此,天各一方,誰也沒有再看到對方。

泛舟翩翩,在江波中移動的很平穩。

雪菲舍不得轉身,她舍不得聰兒在自己麵前如此快速地消失,不管,她也不忍再看聰兒那落寞的背影。

在飄飛的大雪中,聰兒與飛雪凝為了一體。

待雪菲回過身的時候,聰兒也將軀殼轉了過來。不過,它晚了,也慢了,因為它很想再看雪菲一眼,可是,它卻隻能看到雪菲在江波之上的背影。

聰兒這時垂頭歎息道:"希望你還會回來,希望......"

船家擺渡的很穩,雪菲坐在船上,緊緊地抱著宛山,在繚繞的霧靄中,領略著煙波浩淼。

她看著宛山,目不轉睛地看著,在她的腦海中也輾轉著許許多多的往事,如夢破碎一樣的往事。

船家見雪菲一籌莫展而且還抱著宛山,覺得她很可憐,於是開口問道:"姑娘,看來你與那匹駿馬的感情真的不淺。"

雪菲道:"恩,可是為了這個孩子,我必須要離開他,真不知這一別何時才會再相見。"

船家歎息了一聲,聽到雪菲如此傷情的話,他也頗感到幾許的無奈。因為他擺渡多年,也麵對著無數揮淚離別的場景。不過,他大多都是看到情人之間,但是,他此刻所看到的卻是雪菲與馬的惜別。

船家摸了摸他那花白而長長的胡須,一時諸多感慨似乎油然而生,不由得說道:"飄雪淩梅葉,等盼望君歸,血淚相似曲,夜彈曉聲歌。"

好熟悉的一首詩,是雪菲一輩子也無法淡忘的一首詩。當她聽到了這首詩的時候,她已將自己沉醉於蕭郎的世界之中,一位她此生最愛而且也是今生最恨的男人。

"什麼,你認得蕭郎?"雪菲激動地追問道:"船家,你見過蕭郎?"

船家並非認得蕭郎,他隻不過是見過蕭郎。他所擺渡過的人太多,不過,在那麼多的人中,他一個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讓他記憶猶晰的隻是這麼一首詩。

船家搖頭道:"我並非認得叫蕭郎的人,也許你嘴中的蕭郎正是吟下這首詩的人。那個人是也正是九年前我在那個渡口多擺渡的人,他是位深情的公子。"

"九年前?"雪菲道:"真的是九年前嗎?"

船家點了點頭道:"九年前,不錯,整整九年,九年後我同樣來到了那個渡口,但是這一次我遇到的是你,看樣子,你與那位公子很有緣,怎麼,你知道這首詩?"

"飄雪淩梅葉,等盼望君來,血淚相思曲,夜彈曉聲歌。"雪菲呆呆地吟著這首詩,又不由得失神道:"不錯,是他,九年了,我們相別已經九年了。"

船家道:"那麼,莫非你就是那雪之城的雪菲了?"

"不錯。"雪菲說道:"怎麼,他提起過我?"

船家這時又摸了摸他那長長的胡須,道:"那首詩既然是他寫給你的,他又怎麼會不提你呢?"

雪菲激動地說道:"真的,能否為我講下他的故事。"

船家歎了口氣道:"唉,說起那位公子還是真的很深情,他曾對我說過,他這一輩子,隻有別人對不起他,不過,天下間,他隻是虧欠你。"

"哼!"雪菲這時厲聲長歎,道:"深情,天下間的男子最薄情了,我這輩子是不會原諒他的,他拋下了我,他選擇了水月情,難道一聲我至今才知道的對不起就能夠換回我九年的青春嗎?"

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誰有負於誰,又存在了怎樣的誤會,船家並非想去知曉,他也根本就無心去理會,他隻是說道:"難得的愛,赤子的情,有些事情或許隻是不知,有些情隻是不明,唉--可憐天下有情人,卻要天下有情人在不停地追問著情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