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410-412(2 / 3)

小武那邊隻打聽到齊大人與方大人是同年的進士,齊大人這人心高氣傲,唯獨對八麵玲瓏的齊大人有好感。

兩人這交情也十來年了。

方公子上次就是給兩人送酒時,聽到喝醉的齊大人哭訴這事兒。

小武聽得暗暗咋舌,他聽家裏的小廝們沒事的時候聊過,說是誰家的公子好男風,可那些都是道聽途說。

寧桃道:“給家裏寫封信,讓人從這一方麵入手。”

他媽的,欺負到他頭上了。

雖然這事對他影響不大,朝裏眾人也不相信,可這種事情若是以後被人拉出來,以訛傳訛,再被人弄個秋後算賬,他還混個屁呀。

小武道:“明日剛好船會靠岸補給,奴才就去寄信。”

寧桃道:“行!趕緊磨墨。”

從方公子那兒套不出旁的有用的消息,寧桃就專心在屋裏讀書了。

外頭雖熱,不過船上倒是挺涼爽,寧桃坐在窗前吹著風翻著書,日子一晃就過去了十來天,結果,船到了汝江中段,也就是大餘山附近,就開始下起雨來。

因為雨勢不大,船照舊行駛。

這雨一連下了三四日,直到到了目地的,寧桃才發現這邊雨更大。

且河道都漲水了,半個橋都被淹了,過警戒線差不多有一米深了,但雨依舊沒停。

城裏能搬的都搬了,搬不走的正等著人救援,寧桃看得心頭裏一緊,他來的這地方可真是太不湊巧了。

冒雨來接他的田先生半條膝蓋都泡在了水裏。

寧桃接過小武背上的包,往肩上一甩道:“什麼情況?”

田先生擼了把臉上的雨水,無奈道:“下了快十天了,雨還沒停過。”

北餘屬於南邊,每年的梅雨季節又特別長,一兩個月的雨下起來都沒怎麼停過,豈知,今年前半年從四月開始到七月,那是滴雨未下,河道都快枯了,地裏的東西能收平日的二三成那都是運氣好的。

到了六月,船行到這邊都靠不了碼頭,百姓就開始想方設法的祈雨。

前些日子來了一個什麼道士,說是祈雨特別準,結果這一祈果然開始下雨了,誰知道,這雨一開始下就沒停。

半天時間就把枯了的河道給添滿了。

有的河床高的地方開始往外溢水。

大家見這情況不妙,又請那個道士趕緊求龍王爺把雨給停了。

結果,道士怎麼求也沒用,大家才發現這是被騙了,於是把道士給打了一頓,如今道士也被關進了衙裏。

好在大雨下了兩天之後,慢慢轉小,雖說是小,可寧桃也瞧出來了,這隻是相對而言。

就是這樣的雨,在他們村子裏下上兩三天,都怕出現土石滑波,更別說這邊已經五六天了。

寧桃上了馬車,半條腿都濕透了,好在夏天不是特別冷。

一聽道士被關進了衙裏,寧桃忍不住樂了,不過一想此刻的情形,又笑不出來:“那現在怎麼辦?鄉試馬上就要開始了,肯定有許多來趕考的學生,可是安置好了?”

田先生搖頭:“哪顧得上這個,這幾日河道漲水,顧大人和陳大人都忙得回不了家,指揮百姓們撤離呢。”

到了這個時候,寧桃也不好說什麼。

田先生把他先接到了府學。

府學的選址在本地的一個高處,就是因為前朝的時候,發過大水把府學給淹了,死了不少的學生,是以後來府學就牽到了高地上。

饒是如此,光是上坡這條路就不好走,馬車打滑上不去,幾人下了車背著行禮往上走。

安置好了寧桃,田先生還得回去複命。

讓寧桃先在這裏等兩日,看看這水能不能退。

若是雨停不了,那麼極有可能把鄉試推遲,本省的撫台顧大人已經寫信給京裏送去了。

寧桃和小武兩人在屋裏等了兩天。

這雨勢雖小了些,但卻依舊沒停,而他們這屋裏已經開始缺食少水了。

田先生自打把兩人安置好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興許是因為眾人都忙著排水,沒人顧得上他們。

所以,寧桃撐著傘領著小武,打算去對麵新食堂找點吃的,剛淌過門前的水坑,就聽到身後“卡察”一聲巨響。

甚至腳下的地都跟著晃了晃。

兩人均被嚇得打了個哆嗦,扭頭一瞧就見他們住的那個院子塌了一半。

大門連帶著廚房此刻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小武呼吸一窒,抓著寧桃的袖子的手抖個不停,白著臉道:“公子……”

他們這運氣有點兒好。

若是晚出來半盞茶的時間,就被活埋了。

寧桃心頭砰砰直跳,握著傘柄的手顫了兩下,深吸了好幾口氣,打量了院裏好幾眼,才緩過神來,道:“咱們住的那個屋子倒是還好。”

他們來時帶的東西,都還在裏頭,尤其是那口箱子,除了一些吃食,還有好幾本書呢。

他那本數術書都翻譯了快一半了,經過這二十來天在船上的努力,他能想起的,認識的單詞已經快上萬了。

所以說,隻要不是特殊的詞彙,他現在看一本外文書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到了後來這幾日,翻譯的速度就快了不少。

所以,這東西不能丟。

他記得就放在客廳的窗戶邊上。

小武見他邁開腳要回去拿東西,嚇得腿都軟了,整個人扒著寧桃的袖子,顫聲道:“公子,淡定點,咱們那東西在烏木箱子裏,就算是這屋子都塌了,咱們也能把它給刨出來,現在您過去太危險了……”

寧桃道:“我瞧出來了,咱們住的那邊結構沒有問題。”

小武不撒手,“您不能去,要去也是奴才去!”

說著,就把手裏的傘塞給寧桃,自己往院子裏衝。

寧桃一把將他給拉了回來,無語道:“你瞎跑什麼。”

他要進去,是因為他這兩日沒事的時候,把屋子的結構給研究了好幾遍,北餘的屋子與京都的不一樣,與楊柳縣的也不太一樣。

這結構看起來更好看,更溫婉一些。

而且北餘因為氣侯的原因,閣樓特別多。

他們這座院子廚房是後來才建的,大門這邊也動過,但是與主屋那邊並不相連。

是以,廚房這邊塌了,主屋那邊隻是屋簷被掃了個角,其餘的地方連動都沒動。

“那您告訴我從哪裏進,奴才去把東西拿出來,反正您不能進去……”

寧桃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敲了他一記:“行了,別哭哭唧唧的了,咱們一道進去。”

兩人剛進去沒多久,王學政聽到這邊的動靜,領著幾個人撐著傘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見到一片廢墟,王學政嚇得腿一軟,嗷嗷地就哭了起來。

“寧大人你這麼年輕,怎麼就……”

“可憐的寧大人啊……”

寧桃抱著烏木箱子從主屋出來了,小武抖著手撐著傘,聽到這震天的哭聲,齊齊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