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用力點點頭,“舅舅給我準備的玩具也別忘了。”
害!
還會討價還價。
送走了母子三人,望著久久不散的灰塵寧棋道:“哥,你唬人的樣子和爹真像,等你回來我就考你。”
寧桃白了他一眼。
寧棋嘿嘿笑道:“可是唬不到我。”
寧桃沒忍住踹了他一腳,兄弟兩人蹦蹦跳跳,打打鬧鬧的往馬車旁跑。
寧棋道:“大表哥他們這些日子就能到吧。”
王三終於過了院試,王四算是徹底放棄了,如今在家裏的染坊幫忙。
王二也在今年過了府試,但院試依舊沒過,所以,也放棄了,倒是大房兩兄弟,前段時間來信說要進京。
看能不能在長天書院學習。
王家現在連宅子都沒有,寧桃讓人把王氏先前的那個宅子給收拾了出來。
寧桃道:“就這幾天吧。”
其實他覺得,長天書院對於舉人之類的倒是挺友好,但是秀才在裏麵學習怎麼說呢,有點太吃力。
先生們側重的還是要參加會試的舉人。
這一點寒山書院要比長天好一些,可王大和王三覺得在這邊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寧桃,再不行還有趙子行他們倒是方便一些。
寧桃無所謂,現在工部穩定下來。
他的時間和傾重點就集中在了翰林院,每天除了在衙裏工作之外,回來還得再過一遍,根本沒時間幹旁的事情。
就算是問他,大概也極有可能,抽不出太多的時間解答。
但是齊望和嶽貴山他們時間比較充足。
九月底的時候,王家兩兄弟進京了。
寧桃這才發現,王大家的老大已經七歲了。
想當年他還沒參加科舉呢,王大兒子就出生了,一晃過去了七八年,而他翻過年就二十了……
寧桃:“……”
我來這個世界已經二十年了。
王家的事情,寧桃直接交給小孫去辦。
他的時間就重點放在了數術書上麵,忙忙碌碌幾個月又過去了。
一眨眼就到新年。
這一日剛把他的小麥給鬆了鬆土,就瞧見幾位師兄過來了。
寧桃抹了把汗笑道:“等會,我再施點肥。”
去年的麥子他沒瞧見到底長什麼樣,盡管臨走時再三交待那麥子不是用來吃的,他得做實驗留麥種。
還告訴了秦先生他們要如何做人工授粉,尤其是不是同品種的麥子。
結果,可能因為大家都是生手,還是第一次這麼幹。
效果不是太明顯,但是有幾株倒是長得比旁的好,所以秦先生幫他給留了下來。
種子就種在了一塊他施足了肥的地裏。
現在看來,那一小塊地倒是苗長得最壯。
為了區分,他還在旁邊插上了標號,按數字來區分。
牛子淵蹲在旁邊道:“你覺得這樣真的成嗎?”
小麥種植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知道得這麼侍候的。
寧桃頭也不抬道:“興許成,興許不成,成不成都得幹了才知道。”
“害。”牛子淵伸手拔了根草葉子拿在手裏把玩,這才道:“咱們今日來不是看你種小麥的。”
寧桃點頭,“我知道。”
他一早上也聽說了,欽天監已經看好了日子。
交給禮部,最後由皇後和小皇孫選了一個,成親日子定在今年的二月初六。
去年八月初才下的旨,滿打滿算也才半年。
像皇子這樣的大婚,起碼得準備一年左右,時間如此勿勿。
大家心裏都隻有一個不好的念頭。
要麼是皇帝撐不了多久了,要麼就是皇帝其實早就不在了。
密而不發,為的就是給小皇孫準備,讓朝臣不至於難為他。
所以小皇孫才會急著成親,然後再順利親證,這中間完全避開了因為年紀小,需要皇後垂簾一事。
也等於把外戚給隔得死死的。
這樣的安排簡直滴水不漏。
不管這兩個結果如何,寧桃都覺得心頭發沉。
正月十六這一日,寧桃再次收到他爹的來信。
說是寧棋的婚事已經有了眉目。
對方是錦州知府的小女兒,還順便捎回了一張畫相回來,讓寧棋看看。
寧桃掃了一眼,很好這年頭的人相畫……
他實在沒瞧出這姑娘到底長啥樣兒。
寧棋盯著畫像翻了又翻,默默道:“我懷疑爹畫的是娘。”
這眼睛,這眉毛,還有唇形,與家裏書房掛著的沒什麼二樣,唯一的區別就是衣裳的款式和形製不太一樣。
秦先生也掃了兩眼,緩緩道:“你爹這畫技……”
實在不敢恭維。
寧桃道:“行了,不就是一幅畫麼,其實可以看出幾點,這姑娘鵝蛋臉、丹鳳眼,嘴巴也不大,而且吃得也不胖。”
是標準的畫相美人。
且極具古典韻味,所以,他懷疑他爹根本不知道這姑娘長啥樣。
寧棋:“……”
你可以再筍點,你爹聽到了非打斷你的腿。
寧少源還說了,等寧棋今年考完鄉試,去揚州一趟兩家見個麵,這親事就這麼定了。
在寧桃的親事上他吸取了教訓,你不快點別人就給你下手了。
當時他與秦先生不希望與史家牽扯。
一是怕重蹈範家的路,二是怕雙方與史家連在一起,成為棋子。
這下子好了,皇帝直接一道聖旨。
還把秦家給牽扯進來了。
寧家的直係親屬,除了秦家,還有徐家。
所以,到了寧棋這兒寧少源是半點猶豫都沒。
寧棋對於姑娘長什麼樣也挺好奇,於是便有點盼著秋闈了。
過完了年,秦先生和寧棋一並去了書院。
不管是宮裏還是各個衙門都緊羅密鼓的忙了碌了起來。
尤其是與婚禮有關的那幾個部門,簡直忙得底朝天,本來就時間緊任務重,到了此刻,隻能從旁的部裏調人過去。
尤其是鎮國公府和京兆尹,京裏治安這一塊更是不得了。
許多附屬國的使臣也陸陸續續的趕過來給小皇孫道賀,一時間京裏就更加熱鬧了。
寧桃趁著大家都忙小皇孫的成親的事,便領著小孫去書局挑了幾本書。
剛好碰到齊望今日在免費授課。
索性抱著書坐下來聽了一會,恰在這時一個身影急吼吼地從外頭跑了進來。
見大家都看他,不好意思道:“來晚了,來晚了!”
齊望示意他坐好。
少年抱著書紅著臉坐到了最後。
寧桃把東西往旁邊挪了挪,少年慌亂地跟他道了聲謝。
少年來得晚,但聽得很認真,拿著筆全程都在認真記錄,寧桃對於學習認真的人一向都挺有好感,索性就多瞧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