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孫這個上麵就有標識。
上麵是個敏字。
寧桃特意指給他瞧了瞧。
寧桃從小皇孫的車駕上下來,就瞧見連盛騎著馬在後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走著,見他出來朝他招了招手。
寧桃打馬過去。
連盛道:“師徒兩人說什麼呢,這麼長時間。”
寧桃笑道:“解了兩道題,今日可是我的上課時間。”
連盛信他才有鬼。
“毛桃,我剛才得到消息,徐澤傷得挺重。”
這一消息,從側麵正次證實了,皇帝的病情。
否則,出發到現在不可能一次麵都不露,就連座駕的簾子都拉得嚴嚴實實。
同時也能從中看出一個訊息,對方的能力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強上不少。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如今連盛正式告知,心底還是沉了沉。
見他隻嗯了一聲,連盛歎了口氣,緩緩道:“那小子今年在京裏的時候,還跟我說他今年任期就滿了,冬天便能回京述職,到時候讓我在宮裏給他謀個差事,哪怕當個侍衛也行,每天巡巡邏。”
身份高不高,低不低都無所謂。
他自己經曆了幾場爭戰,死裏逃生,才真正知道安穩是福。
徐將軍舍不得他去戰場上受苦。
他現在也舍不得他兒子受苦,他就想著待回了京,就讓兒子跟著老丈人學習,若是寧桃運氣好中了進士,到時候就讓兒子跟著寧桃。
願望未能實現。
寧桃聽他絮絮叨叨地說到此處,突然道:“他可是有性命之憂?”
連盛搖頭又點頭。
苦哈哈道:“我沒見著人,隻聽探子來報,大概與太子當時的情形差不多。”
寧桃心裏咯噔一下。
太子現在就是個廢人,隨時等死。
若徐澤
寧桃深吸了口氣,打斷思緒道:“待見到人再議也不遲。”
連盛笑道:“的確是,誰不知道禍害遺千年來著!那個禍害哪能這麼容易就被打倒。”
這麼晃晃悠悠走了兩天,終於到達目的地。
寧桃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如果四皇子想要殺皇帝,是從什麼時候出手?
路上?
或者夜裏。
結果這一路平安無事,甚至連夜裏,鎮國公都故意布置出了漏洞,依舊不見人來襲。
連盛磨著手裏的弓無奈道:“還以為能盡早解決,沒想到對方還挺沉得住氣的。”
寧桃道:“會不會對方在獵場伏擊。”
連盛道:“是有這種可能,不過你可能不知道,皇家獵場尤其是皇帝馬上要去的時候,人員早就清過好幾遍場了,而且是我爹與兵部,各自增派的人手。一般來說,那種地方跟宮裏一樣,戒備森嚴,安全特別有保障。”
唯一能出現漏洞,那隻有一種可能內鬼。
“我就怕他們是想趁現在京裏空虛,打進京都去。”
不過想要進京都也沒那麼容易。
連盛說來說去,哪哪都沒漏洞,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寧桃聽他說完,也算是暗暗鬆了口氣,隻要京裏安全他就放心了。
其實他們兩人這一路也是有任務的。
臨行前,惠公公告訴他們,護好小皇孫的安全最重要。
他想著如今整個皇家,也就剩這麼一個最正統的了,萬一真出了什麼紕漏,那真是萬死不辭了。
整個隊伍各司其職,隻要小皇孫這兒安全,那麼他們就沒有必要衝鋒陷陣。
結果,這一路上對方安靜如雞。
所以,如今進入了獵場,也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覺得心裏不安。
一向對於他爹很有信心的連盛,也一連逼逼了好幾聲。
“不可能呀,這也太順利了!”
是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人心生不安。
望著已經枯黃的落葉,連盛道:“一會咱倆比比,看誰獵到的東西多。”
今年狩獵的時間不太對,獵物明顯要少於往年。
寧桃嗬嗬兩聲,“你要點臉吧。”
一個武將跟一個文弱書生比,這話怎麼說得出口。
連盛抽抽嘴角,“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文弱書生,你把人錢莊要債的大漢給打成什麼樣了?你知道京裏都是怎麼說的嗎?”
“咋好意思給自己臉上貼文弱書生幾個字。”
連盛說完,惠公公已經已經跟著皇帝下了車。
熱鬧的四周立馬安靜了下來。
寧桃和連盛也閉了嘴,快速垂下頭,往皇帝的四周挪了挪,與其他隨行人員一樣,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聽侯命令。
惠公公道:“今年狩獵正式開始,大家還是依往年老規矩。”
寧桃頭一次進來,弱弱地碰了連盛一下,“往年怎麼獵?”
連盛勾勾嘴角,“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寧桃滿頭黑線,你居然還唱上了。
連盛還是那句話,要跟他比。
隻有他答應了才告訴他。
寧桃無語道:“你愛說不說,我又不是隻認得你一人。”
連盛瞪了他一眼,把準備挪開的寧桃給揪了回來。
其實規矩不規矩的也沒什麼兩樣,關鍵是第一先由聖上祭天,再由聖上射第一箭,然後下頭的人才開始。㊣ωWW.メ伍2⓪メS.С○м҈
圍獵時間也就這麼兩天。
到時候會根據獵物的多少,還有珍貴品種,與實用性評出前三名。
由聖上親自頒獎給你。
寧桃沒想到,本朝的狩獵這麼麻煩也這麼講究
連盛道:“要不是需要祭天,狩獵肯定都不進行了。”
關鍵是儀式,跟祈雨啊,祭祀都是類似的,就是祈禱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等等,各行各業都有不同的祈禱方式,所以皇帝不來是不行的。
連盛給他科普完,那邊準備也差不多了。
待皇帝祭完天,又向征性的射了一箭之後,大家就開始活動了。
眾人散了,連盛拉住寧桃小聲道:“不對勁兒。”
“怎麼了?”
“往年就算是太子隨行,也沒有祭過天。”
等於對皇權的挑釁。
他說得雖然含糊,但是寧桃算是聽明白了,今年不止皇帝祭了天,後麵還跟了小皇孫。
就連射箭也是一樣的。
自古以為都沒有這樣的道理。
一山不容二虎。
兩人對視一眼,寧桃心頭砰砰直跳,下意識的就朝皇帝看了一眼。
雖然沒看見臉,但是寧桃明顯能感覺到,皇帝周身的氣有點不太一樣,與他記憶中那種明黃色甚至帶著威嚴紫的氣不一樣。
這個氣更像是他記憶中那個喚他二毛,笑著揉小皇孫腦袋的太子。
不是說太子一直病重嗎?
為何今日看起來挺正常的。
這麼說來,給皇帝的病情又填了一記重錘。
他看不見臉,沒法判斷具體。
寧桃思緒萬千,好一會才道:“那咱們還比不比。”
“比。”
連盛磨了磨牙,“既然來了自然是要比的,能與新科狀元比,那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寧桃向人借了弓箭,跨上自己的馬,就聽連盛道:“六公公過來幫咱們畫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