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公公:“……”
這不能怪我,我來的時候,你已經出門去了。
柱子也很鬱悶,好不容易想著馬上能抱他家大閨女。
結果,這還沒出城,就被人給追了回來。
一聽這個,立馬垂頭喪氣起來。
寧桃咳了兩聲,對惠公公小聲道:“瞧見沒,長期工作不讓休假,都鬧脾氣了。”
惠公公:“……”
咱家這輩子還沒休過假。
柱子情緒低落了一會,就接受了這個新任務。
寧桃道:“不如把翠珠和孩子接過來吧,這事大牛肯定得也幫忙。”
柱子不回去了,寧桃想了想,就讓小武把信幫他給寄了出去,同時柱子也加了一封。
以前商隊是範家牽頭,現在範家都下大牢了,具體怎麼辦,寧桃半點都沒頭緒,可憐巴巴地看著惠公公和黃先生。
惠公公拍著胸脯道:“這事老奴和黃先生可以在一旁協助,掌櫃的也可,東家隻管好好準備會試便是了。”
寧桃道:“那就拜托大了,我先去讀書了。”
惠公公:“……”
我就是客氣一下啊!
寧桃走得特別瀟灑。
兩年前出去過一次了,這一次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把消息一傳出去,眾人該幹嘛幹嘛去,到時候按章程辦事就成了。
惠公公歎息,他就不該接著這爛攤子。
寧桃也覺得他就不該跟皇帝合作,他需要你時,你腦袋能保住,還把你誇得跟朵花似的,他心情不好時,你指不定就得腦袋搬家。
該死的,昨天他還覺得,他暴富了。
現在猛然感覺,他是把腦袋掛在褲腰袋上呀。
所以這事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實在不行,他告老還鄉。
><
寧桃剛準備和林大一並去寧家拜訪一下王氏。
雖然不是什麼正經親戚,但林家與他的關係擺在那兒。
結果寧林就進門了。
寧林領著東桂背著大包小包,道:“我住哪兒?”
寧桃:“……”
寧林苦著臉道:“你不知道,昨日娘見著小兒子一高興把什麼都給忘了,回過味來發現你沒回來,一直在那兒念叨我,我實在受不了就過來了。”
寧桃抽抽嘴角,讓小武給他找個房間先住著。
見寧林收拾好了,寧桃才和林大一並去了寧家。
王氏知道寧桃認了秦先生做幹爹,可不曾想,秦先生還把老婆的娘家介紹給寧桃,見到林大一時都有點懵。
寧棋開心道:“大表哥,你在我二哥那裏還住得習慣嗎?要不住我這兒來吧。”
林大笑道:“住得挺好。”
寧棋一聽這個立馬表示也要過去。
王氏瞪了他一眼,“你才回來,急什麼,而且你哥哥他們是要參加會試的,你連院試都沒過去,去了與他們讀書讀不到一塊去。”
寧棋:“……”
這就是親媽。
各處鄙視你親兒子。
寧桃和林大在寧家待了兩刻鍾,王氏借口找寧桃有點事,便把人讓給叫到了後頭。
寧桃還挺好奇,王氏與他一向沒什麼秘密可聊的,今日怎麼獨獨把他給叫過來了。
結果,王氏一開口便道:“你哥去你那邊了是不是?”
寧桃點頭,“我那邊師兄們都在,大家一道讀書,有什麼不懂的還能討論討論,比一個人在家強。”
王氏歎息,“他是嫌棄我管他與範氏的事。”
寧桃有點懵。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王氏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繼續叭叭。
範家出事了,範大老爺當時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女兒。
托人捎了口信,讓把人給救出去。m.X520xs.Com
王林不打算救,許多與範家走得近的人都不搭理這茬,可寧林死心眼兒。
寧林哭著求王氏想辦辦救救範四。
也虧得當時徐澤在京裏,寧林求過去,徐澤再找了裴大人一說情,把人給救了出來……
救了範四,王氏並沒說什麼,可王氏現在不同意範四進門了。
寧林這些日子再跟她這麼鬧著呢。
寧桃一時語塞。
王氏道:“你想呀,你姐姐現在是侯夫人了,你爹大小是一州之長,且年紀又不大,而你又中了解元,將來必定也要入朝為官的,你哥哥更不用說了,咱們家的身份擺在這兒,可你哥哥若是真娶了那範四,娘怕他將來的前途就毀了。”
“範家幹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咱們救了她一把,算是還了當年的知遇之恩……”
寧桃望著他娘有些陌生。
但猛然一想,又覺得並不陌生。
王氏與王老太太一樣,性子果斷且有些寡情。
一輩子都在賭。
當年嫁給寧少源是賭,後來生完他之後,立馬跟著去了京都,也是賭。
而且是豪賭。
也許並不是王氏想去,而是形勢由不得人,也並不是王氏想把剛出生的孩子留在老家,而是因為唯有把孩子留在老家,才對她最有利。
當時他出生不過才月餘。
王氏的身子肯定沒有養好,她也並非是放心不下寧少源,而是因為怕有人打寧少源的主意吧,她這個正主不過去,到最後落不著好。
讓徐澤救出範四,也並非因為她念情,而是她不想讓人戳脊梁骨。
還能讓人將來提起寧家,覺得有情有義。
如今不想讓寧林娶範四。
說是為了寧林好,其實是怕範四的身份,將來影響整個寧家。
寧桃到了此刻,才算看清自己的這位生身母親。
說什麼王二老爺薄情寡義,如今看來王氏又何曾不是?
王氏說了半天,不見寧桃表態,一抬頭就發現,兒子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王氏好笑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我這也是為了咱們整個寧家不是,咱們家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
寧桃斂了斂神道:“範四姑娘與大哥已經定了親了,那是過了明麵的人,隻差日子了,如今她們家一家人都沒落著好,本來就是傷心難過的時候,您要是退親,讓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去哪兒?”
“您這與殺人又有何異?”
王氏氣道:“合著我說了半天,你沒懂呀?”
“你知不知道,其實當年他們家想要的是你,並非什麼信裏寫錯了名字。”
寧桃低頭望著她道:“那又如何?這事您與我爹說了,讓我不許告訴任何人,這些年我早把這事給忘了,您如今提起來又是為何?”
“難不成您還想告訴四姑娘,我才是她的原定夫婿?”
寧桃倒吸了口涼氣。
他知道王氏與他不親近,他本身就是夾在中間的一個孩子,更沒在父母身邊長大,如今瞧王氏這模樣,寧桃隻覺得心底涼透了。
就算是不親近,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可她偏偏為了寧林的前程,打算把他拉下這趟混水……
王氏現在寧桃的眼裏,除了狠還加了一個蠢。
簡直與王二老爺一般無二了。
王氏被寧桃說的一個激靈。
尤其是對上寧桃的目光,她緩了緩才道:“我怎會告訴她這個,我就是想告訴你們,範家對咱們家也並非你想的那樣,如今咱們救出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範老爺子的門生可是遍天下的,如今呢,除了咱們家?誰還念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