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267-269(1 / 3)

去年冬天那麼大一場雪,楊柳縣又靠近南邊,雪一化原先快幹了的河道一下子就填滿了。

寧桃選了個水淺的地方,把他的小水車放到水裏。

再把水槽掛上,比起正常的水車,他在旁邊還多了一個把手,類似於玩具上麵的鑰匙。

寧桃道:“這個地方,如果水少的話,或者水力不足的時候,可以人力來搖動,再加上水流的作用,其實人力並不太費勁。”

他原來是想設計幾個像自行車類似的裝置,可以讓人上去踩動,比起搖動更好玩。

村裏孩子多,平時沒事的時候,還能給孩子們當玩具。

可惜技術不行。

目前隻能這麼來了。

一旁的劉老爺子聽得眼睛一抽一抽的。

這還不叫不太行。

他已經瞧出來了,寧桃的水車與現在常見的有些不一樣,裏麵的裝置以及輪軸要更複雜一些,從外觀上看起來差不多,實際細節上來說,好像更省力,速度也更快。

製作起來,應該是更麻煩一些。

寧桃給大家示範了兩遍,隨後讓開,讓大家想試的都上來。

劉老爺子頭一個上去,因為太激動,險些掉水裏去。

劉同學忙扶住他爺爺,輕聲道:“您慢點,咱們今日有的是時間。”

“你懂個屁。”

老爺子一把拍開他的手,“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劉同學默默地退後兩步,但手也沒收回來,時刻準備扶老爺子一把。

待老爺子看了兩遍之後,寧桃才道:“劉老您覺得還有什麼問題嗎?”

劉老爺子道:“沒有,沒有,簡直太好了!”

寧桃被肯定,彎彎嘴角,道:“那您照這個做應該可以吧。”

他把圖紙都畫好了。

中間的齒輪轉軸什麼的,還分別畫了三視圖。

整個水車畫下來,光是圖稿就有二十來張,可以出一本小冊子了。

老爺子道:“沒問題,沒問題!”

說著突然哽咽了起來,“我老劉幹了一輩子的木匠,年輕時也跟著祖輩們一起打過水車,可跟你這個比起來,唉!!我想都不敢想,寧先生能把這麼重要的工作讓我來完成,我我我……”

好麼,劉老爺子說到後來嗚嗚地哭了起來。

寧桃了解他的想法。

杜大人和彭教諭還有馬師爺三人也跟過來瞧了瞧,試了幾下。

杜大人道:“是不錯,你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水車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把中間的部件改進了這麼多,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虎父無犬子啊。”

寧桃靦腆地笑了笑,“這得多虧了大家的幫忙,要是沒有那些資料,沒有大家的幫忙,哪能做的這麼快,這麼好。”

這玩意雖然是個小模型,但是中間要做的事情多了。

光是木頭裁切方麵,都把你累死。

中間的卡扣部分,他就用了劉老爺子教給他的榫卯結構,再加上先前秦老爺子送給他的書,許多東西加起來,才有了這部水車。

他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的,若是再無法超越,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寧桃的這次試水總體來說非常成功。

村裏準備了許多好吃的。

寧桃被杜大人拉到自己身邊,彭教諭和馬師爺在他的另一邊,幾個人一圈,把村長擠到了外頭。

村長知道寧桃喜歡魚,就讓人做了魚,還特意殺了鵝,做了臘肉飯什麼的,哪一樣端上來都是寧桃喜歡的。

飯前還上了幾盤的甜品。

寧桃一眼就瞧中了顏色很好看的桂花糕。

順手夾了一塊,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他頓時精神一震,一口咬了一大半。

含糊不清道:“桂芳齋今年開門這麼早嗎?”

這糕一看就熱乎著呢,不太像年前買的。

村長一聽這話,臉色微微一變,還沒開口,倒是旁邊的二狗娘笑道:“桂芳齋可沒這手藝,這是咱們水仙親手做的,還有這豌豆黃,都是你以前愛吃的。”

寧桃腦中嗡的一聲。

這麼說,先前在村口他瞧見的人就是水仙了。

隻不過當時村口人多,再加上杜大人突然造訪,他一時沒仔細瞧。

“水仙姐回來了?”

二狗娘還想說話,村長看了她一眼道:“大鵝燉好了嗎?可別一會焦了,在貴客麵前失了麵子。”

二狗娘這才住了嘴,與村裏幾個被喊來幫廚的婦人一道忙活去了。

村長拿了村裏自己釀的酒,笑道:“嚐嚐怎麼樣,這是前頭聽了你的話,做的葡萄酒,吃多了也不醉人。”

寧桃總感覺村長不樂意讓人提起水仙。

扭頭看了一眼二狗。

二狗正吃得滿嘴流油,和石頭他們幾個開始喝上了。

他們這一群孩子年紀都差不多,像石頭年紀最大已經成親了。

過段時間就是大牛,二狗也差不多,所以,一群人聊得特別歡。

有人嘴炮厲害,都開始說起生孩子的事兒了。

早把寧桃給忘得一幹二淨。

寧桃隻好把脖子給轉了回來。

陪著杜大人他們喝了兩杯,寧桃就覺得有點暈頭轉向。

按理說不應該的,這種葡萄酒,酒精的含量特別低。

結果,飯沒吃完,他就直往椅子下頭滑。

寧桃原先沒喝過葡萄酒。

一直以為自己酒量不行,兩杯白酒下去,就不醒人事了。

如今才開始有點懷疑,他這怕是對酒精過敏吧。

“哎,慢點,慢點!”

他今年個頭又長高了那麼一丟丟,去縣學之後,也沒怎麼鍛煉,每天還被各種美食投喂,體重明顯增加了不少。

昨天滑下去時,旁邊的人一時沒拉住,後背被蹭了好大一塊。

小武回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柱子幾人把他弄到床上,翻過來給他擦了些藥。

可一動皮膚又裂開了不少。

小武手上沒敢用力,苦哈哈道:“公子您別動,這藥酒是烈了些,不過對傷口卻是好的。”

好個屁,簡直跟人傷口上灑鹽一樣一樣嘀。

擦完藥,寧桃艱難地穿上衣服,額上已經滲了一層汗了。

小武道:“公子,咱酒量不行,以後就別喝了。”

寧桃用力點頭,“下次就說我暈酒。”

小武抽抽嘴角,誰喝多了不暈。

寧桃洗漱完,一邊吃著小武給他買的餛飩,一邊翻著書。

恰在這時,門被風一吹開,一股涼氣撲進來,吹散屋裏餛飩的味道,頓時一股熟悉的藥酒味飄了過來。

寧桃心頭一動,“小武這藥酒好像不是咱們家的。”

小武道:“是昨日一個小娘子給我的,瞧見你摔得不輕,怕你受了傷,所以特意塞給我一瓶。”

“長什麼樣兒?多大年紀?是不是眼角這裏有顆痣?人不太高,說話的時候嘴角邊有梨渦。”

寧桃一把抓住小武激動道。

小武:“……”

我能說天黑沒瞧清楚嗎?

總之,就是瘦瘦小小,身邊還有一個二三歲的女孩兒。

在寧桃熱切的目光下,小武仔細回憶了一下,痣沒仔細瞧,梨渦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長得還行,聲音溫溫柔柔的。

就算是喊孩子也很溫柔,不像他印象中喊孩子回家吃飯的女人,聲音能穿透整條街。

寧桃道:“你明日幫我去問問。”

小武道:“那奴才走了,您怎麼辦?”

“我沒事兒,你隻管回去幫我打聽打聽那位小娘子是誰就是了。”

他總覺得像水仙,可又不太像。

水仙早幾年就嫁人了,村長給人的感覺,應該女兒生活蠻幸福才是。

可昨日又說那些甜品是水仙做的,他還沒開口,二狗娘就被打發走了。

他總感覺這中間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