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放下筆也湊了過去蹭聽。
122、老爹
寧桃的煙火氣很重。
和馬富貴屬於同一類人,每次寫的文章,用詞都被批太過直白。
但是內容卻真的很豐富,也很切主題。
這一天寧桃上課,又被先生一邊批評用詞太過簡陋,又被拎出來說什麼言之有物。
是以,文章再次被打了回來。
牛子淵在吃飯的時候,給因為看書,差點把米飯塞到鼻孔的寧桃出了個主意,詞彙量太匱乏了,不如多看看《詩經》之類的。
有許多大家寫的詩詞歌賦,確實用詞特別的優美。
嗯,如果不仔細品味,可能還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
實在不行,那就拿寧林的文章模仿一篇,最後再把自己想寫的內容加進去。
寧桃聽得滿頭黑線,“能不能給點實質性的建議,您都小三元了好麼?”
牛子淵他們那個省還是科舉大省呢。
想想這樣的水平得多高呀。
結果,這位兄台就是這麼不著調啊……
他愁得頭都禿了,他還在旁邊說風涼知。
“要不你說話的時候改改,比如咱們今日用的這道紅燒排骨,你就可以說成:色金紅,冒油,骨肉油而不膩,食之令人回味之無窮……”
“算了,我快吃不下去了。”
馬富貴差點把嘴裏的飯給噴出來。
寧桃無語地看著自己捶桌的牛子淵道:“師兄,你成功讓我對排骨有了另一種看法。”
趙子行確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要不,咱們以後每說一句話,就用一個典故或者成語吧,不然誰也不開口。”
好家夥,寧桃扭頭望著他道:“那師兄,吃飯用什麼典故?”
趙子行:“……”
我想抽你有木有。
趙子行的提議,和寧桃上輩子聽過的一個段子特別的像。
因為要考英語了,於是整個宿舍的人為了口語進步,決定以後用英語交流。
好家夥,一個宿舍愣是被人按了消音鍵了。
此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麼,吃個飯還得想成語,想典故,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寧桃想了想道:“都怪我還是讀書少。”
文章為什麼就寫不出華麗的感覺,這麼樸素,以後連童子試都過不了可啥辦。
寧桃拿著文章,努力增增減減了大半天,第二天再次交上去,先生臉都黑了。
“算了,你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吧,注意點修辭就好,其實沒多大毛病。”
寧桃:“……”
您這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寧桃立馬表示,先生我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先生好笑道:“你先前的其實就挺好,隻是文筆太過直白,就怕考試的時候有的考官喜歡文辭華麗的,你這麼一來就比較吃虧,但是,實際上你的文章並沒有多大問題。”
而且重點都把握得很好,一聽這話,寧桃微微放心。
小心翼翼道:“那先生,就我這樣,能過童子試嗎?”
先生抬頭瞥他,“你就這點理想?”
寧桃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我拿自己和旁人比了比,發現,實在是技不如人嗎?”
讓他一個理科生,去寫小作文,那不是為難人嗎?
當然那種文理雙全的大佬不算。
他就是一普通人。
“無防,你這不是還有一年多嗎?在這一年裏,你再多讀讀書,多聽聽寫寫,肯定能行的,增加自己的詞彙量就可以了。”
寧桃刷了那麼多份題,的確發現,他除了書讀得太少之外,貌似其餘的題型,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喵喵尒説
九月初九重陽節這一日。
該回書院的學生,也都回來了。
這兩日陸陸續續有本府的新晉秀才趕到書院。
參加“寒山書會”,按寧桃的理解,就是人脈交流會,大家以後有可能都是同僚,所以,先從小就打好基礎。
馬富貴報的是圍棋比賽,寧桃的琴技實在拿不出手,隻參加了書會頭一天的開場球賽。
寧少源一眼就瞧見了跟小旋風似的二兒子。
眯著眼對旁邊的徐將軍道:“瞧見沒,他在哪兒都這樣,別人是詩詞會友,他這是以球會友。”
徐將軍笑道:“跟我那位一樣。”
說起徐澤,徐將軍的眼裏禁不住泛著光。
寧少源道:“但願有少將軍那樣的本事呀!”
不過兩家走的路線不一樣。
如今的徐澤,已然是眾多家長嘴裏,智勇雙全的少年英雄了。
尤其是徐澤被聖上欽封為六品校尉之後,原先還想著觀望觀望,到底是寧林適合,還是徐澤適合的人家,立馬跑到他跟前打聽徐澤的情況。
以及徐將軍想要與什麼樣的人聯姻。
寧少源抽抽嘴角,你們難道看不見我家還有一個大閨女未訂親嗎?
害!
寧少源和徐將軍兩人坐在最中間,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幾句。
全是圍繞著兩家的孩子說的。
不知不覺,一場球塞結束了,寧桃今日跑了個暢快,一下場,頭上就被罩了個汗巾。
寧香道:“擦擦汗,別著涼了。”
寧桃一邊抹臉,一邊將眼睛給露了出來,望著差不多一個月未見的寧香,開心道:“姐,你怎麼也來了?”
再一瞧,好麼大牛這貨又不知道野哪去了。
寧香接過他手裏的汗巾,替他擦了起來:“大表哥和三表哥要來書院讀書,外祖母也想來瞧瞧,爹就讓我陪著一道來了。”
“外祖母也來了?”
他們家算是全家出動了吧。
話音未落,一直在後頭,沒插上話的徐澤把一杯茶水遞給他,咬牙切齒道:“好家夥,你就隻能看見姐姐,瞧不見我是吧!”
寧桃還真沒看到,主要是他今日穿了製服,他就以為是一巡邏的。
“你現在都有官職了,居然還敢到處亂竄。”
徐澤道:“放心吧,我這次是被派來維護秩序的。”
不過也不能多在這兒待。
就是剛才瞧見寧香過來了,有一個長得鬼頭鬼腦的少年,一個勁地偷偷跟著她,徐澤索性就和上峰說了一聲,跟她一道過來了。
那人這才退了回去。
寧桃恍然,“你這是假公濟私。”
“去你的!”徐澤推了他一下,突然腳一抬,做了個剛才寧桃進球的動作,“你這是什麼時候學來的,看起來又帥又有氣勢,關鍵是進球的時候特別準。”
寧桃嘿嘿笑道:“不告訴你。”
徐澤伸手就要打他,寧桃接著道:“不過我可以教你。”
其實就是個假帶球,再換腳最後趁對方不注意,直接射門,關鍵還是要速度快。
一說速度,寧桃就想起自己那跟不上腦速的手,不知道被黃先生敲了多少回了,分分鍾感覺他的腳比手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