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在這年頭特別的金貴,二狗想了想也跟著進了一批。
所以他們的十一兩銀子,根本沒進多少貨,在船上時,剛才有一家客人是做酒樓生意的,索性直接給買走了。
寧桃恍然。
這是走了狗屎運了。
所以,二狗一倒手,淨賺了二兩銀子。
也算是開了個好頭。
他舅舅見著手裏沒貨了,不能白跑一趟不是,這又折回去進了些別的小玩意兒,但是二狗沒跟進。
反而是就這麼安安穩穩的回來了。
想著跟寧桃和大牛商量商量,再做決定。
寧桃自己也沒做過生意,除了大牛最近做的調查之外,他真沒啥好說的。
寧林道:“我聽大舅舅說,他打算買個山頭,讓人種上桑樹找人養蠶呢。”
夏朝現在也準備跟前朝一樣,開始走什麼絲綢之路,聽說茶葉、絲綢、瓷器一直在外邦很受歡迎。
前朝因為戰亂斷了一段時間。
至今都未曾再通行。
去年年底的時候,朝裏有人提出來,不如重整絲綢之路。
涼王的寶藏一事,差點引起夏朝和薑、趙兩國的鬥爭。
若真是打起來,涼王那點東西支撐不了多少時間。
王家又一直以染布為生,先前二老爺在京都發展的還算不錯,大老爺在楊柳縣雖然不及京都,但是也有自己的染坊。
寧少源前頭得到消息,就讓寧少海給捎了回來。
看看王大老爺有沒有興趣。
王大老爺知道寧少源既然跟他提了這事,以後肯定會幫忙的,所以當即立斷,就著手買山種桑的事了。
寧桃有點懵,“就咱們那十幾兩銀子,跟風不太好吧。”
寧林黑線,“我是想說,你們可以從這一方麵入手,這路若是通了,定不比海運差,到時候你們盤點什麼外邦的新鮮玩意,定能賣得好。”
寧林道:“算了吧,要真想賣得好,那就得去京都。”
在他們這種小地方,一年賣出個兩三件怕是都頂天了。
就目前的發展形勢來說,他們還是想點實際的吧。
大牛往嘴裏塞了大半碗的米飯,這才幽幽道:“算了,還是倒賣個小玩意,賺點零花錢吧。”
寧桃覺得也是。
其實二狗這一個來回,並沒有賺多少銀子。
聽著二兩好聽,實際上,除了船費、吃住等等,也就一兩銀子。
但也的確比在家種地的好。
最主要的是長了見識。
二月初,二狗又隨著他舅舅去收山貨去了。
這次沒有走太遠,就在附近的幾個縣。
寧林他們也進入了縣試的考場。
連考五場,每天一場。
寧桃在縣學的課也停了,不過可能是寧少源給教諭寫過信。
就算大家都在考試,整個縣學也都放假了,寧桃也沒放,反而是跟著先生從早讀到晚。
這次除了寧桃和王大之外,寧林和王家剩下的三隻全進了考場。
每天回來,寧林都會本場考試的題目寫出來,讓寧桃跟著做一遍,而自己則是把自己的答案再寫一份出來。
交給先生幫忙看看。
最後一場的四書五經部分,寧桃就沒寫。
他現在的學習進度還沒到那個程度,不過防礙他看看試題。
王大也跟著掃過兩遍題。
“今年的考題似乎比我前年考的時候有所變動了。”
占分的比例,還有題目範圍都有所擴大。
寧林笑道:“這還多虧了二毛,不然這幾道數術題,我怕是要錯三道以上。”
沒去書院之前,他覺得自己的數術還是不錯的。
到了書院,那是妥妥的被碾壓。
而這次縣試的題目,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回老家這段時間,數術方麵的教學,遠遠沒有達到書院的程度。
可偏偏,這次的試題卻與書院那邊相連接了。
數術題是在第三場的試卷上麵出現的。
當時一出考場,寧林就聽到不少學生在那唉聲歎氣,討論自己錯了哪哪的。
文章方麵,不管你寫得如何,不是考官,極少有人能說你的行不行,可數術這種東西,答案和思路都差不多定了。
一眼就能看出好壞來。
還有今年的詩帖方麵,也比往常的比例要大一些。
最後一場的釋譯,倒是稀鬆平常。
寧林與同學你一句,我一句討論的熱火朝天。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既然大家都錯在同樣的地方,那麼分數肯定都降下來了,倒還是不用太過擔心。”
你原先是什麼樣的水平,這次也還是什麼樣的水平。
寧桃:“……”
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
可就怕你錯的太多,錄取分數並不降低。
>_<
縣試過後,寧林他們都沒有休息,又開始跟著先生讀書了。
好像縣試的成績根本都沒放在心上一樣。
倒是縣學的先生,見識了這次考試的題目之後,開始調整大家的學習目標。
將一直不怎麼重視的數術做為重點學習項目。
爭取在下次府試的時候,不要全軍覆滅的那麼難看。
王家兩兄弟,每天放學後,還要跟著寧桃和寧林一起討論先生講的題目。
不知不覺就到了二月中旬。
縣試成績出來了。
寧林這次運氣好,占了數術題的光,成績排在了第三。
王家三兄弟,運氣就沒那麼好了,尤其是王四,直接被刷了下來。
王二掉在末尾,王三排在中間。
寧桃記得寧林跟他說過,王四的進度與他差不多,那就約等於,他如果此次去參加考試,大概極有可能與王四一樣。
名落孫山。
他們班原本有十六七個同學,被縣試直接刷下去了一大半。
陸陸續續有同學開始打包回家。
最後兩個班一合半,三十幾個隻剩下十三個了。
這其中還包括幾個已經過了府試的人。
寧桃小不丁點地坐在角落裏,望著稀稀拉拉的人頭,想起曾經熱鬧的小院,想到同學離開時的落沒。
心情一下子就不太好了。
就像他前麵那位同學,據說為了這次縣試,家裏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向人借了不少錢,可他依舊沒中。
怕是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寧桃的傷感,也僅僅持續到午飯時間。
如今的十三位同學,都是過了縣試的,為此縣太爺特意準備了豐盛的酒菜招待大家,同時還宣布,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無論是住宿,還是吃喝,甚至學習用品,都被縣太爺包圓了。
寧桃縮著脖子,啃著雞爪,含糊不清道:“那任先生,像我這樣的怎麼辦?大家都包食宿了,就我一個人是不是還得交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