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桃覺得站在下頭說話有點費脖子。
於是,對堵在他麵前的許曠和另一位師兄道:“麻煩幾位師兄讓一讓,咱們不是要一起解題嗎?不如找個寬敞點的地方怎麼樣?這裏看起來倒是像惡霸向小朋友要錢呢!”
眾人:“……”
誰特麼是惡霸。
寧林一直拉著寧桃的手不肯鬆開。
借著大家往後退讓道的時候,小聲道:“你別去。”
“沒事。”
他料定這幾位還不敢群毆他。
否則,也不會在教室裏對寧林做點小手腳了。
寧林歎了口氣,咬了咬牙道:“我跟你一起去。”
說完,狠狠地瞪了一眼東桂。
肯定是這貨多嘴,這事讓寧桃知道了。
東桂特別委屈,可又覺得寧桃能夠幫忙寧林出口氣,他心裏也高興。
然而,再仔細一瞧,雙方實力太過懸殊,萬一真打起來,吃虧的可就是他們了。
到時候,不止寧林受了傷,寧桃也好不到哪裏去。
寧少源不把他趕走才怪呢。
東桂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別提多難受了。
寧桃上去之後,順便瞄了一眼旁邊的亭子。
順手一指道:“幾位師兄,不如就在那裏吧,寬敞不說,空氣還流通,而且咱們這麼多人,每人都有個位置。”
書院的硬件設施還是不錯的。
據說建院百十年來,為了方便大家的學習生活,書院裏的景色都是特意請工部的大人幫忙設計的。
即有北方的粗曠與豪邁,又有江南的溫婉和韻味。
雙方一經揉合,倒是別具一格。
寧桃說完,已經自顧自的走了過去,寧林又歎了口氣。
“你有把握嗎?萬一解不出來……”
寧桃真想給他一巴掌。
都特麼這個時候了,你勇敢點不行嗎?
更何況,他選的這個地方是什麼位置?
回宿舍的必經之路,現在無論是下課的,還是吃飯的,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回來了。
馬富貴他們幾個,大概也快了,寧桃能選在這裏,就是因為人多眼雜,他們想下黑手也不行呀。
更何況,現在許曠的身份被點破。
你好意思揍人嗎?
他現在也沒辦法跟寧林解釋。
不過到了此刻,寧桃算是對寧林這位寧家大公子,有了新的認識。
他以前隻道他驕傲,現在嘛,這孩子骨子裏挺還自卑,十分不自信,也信不過別人。
膽子也就是跟老鼠一樣小,怕就是個窩裏橫。
進了亭子,寧桃大搖大擺的給自己找了主位,笑盈盈道:“幾位師兄別客氣,咱們隨便坐吧,我一會要答題,坐這裏光線好,大家沒意見吧。”
楊翰很有意見,不過一想到這小子也蹦噠不了多長時間了,所以就把這種躁動給壓了下去,順手把題給掏了出來。
寧桃伸長了脖子往上麵一瞧。
一共兩道題,第一道,經典的雞兔同籠,他以前在網上瞧見過,說是這道題是從古代流傳下來的。
不想,這年頭就已經開始用這個來給同學使絆子了。
另一道題,倒是有點新鮮,是餘數定理問題。
兩道題倒是都不難。
寧桃彎彎嘴角,想看他笑話,還真是嫩了點,於是,微微一笑道:“運氣真好,這兩道題我都解過。”
說完還搓了搓手。
那得瑟的小模樣,令眼前的一群,準備看好戲的師兄們氣得牙癢癢。
寧林算是長長吐了口氣,眼裏還有點小興奮,剛才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由的挺了挺胸膛。
東桂差點沒在胸口劃十字。
不是,阿彌陀佛。
寧桃道:“有紙筆嗎?”
楊翰的書童剛好什麼都帶了。
很恭敬的擺了起來,寧桃一瞧,好家夥,真不愧是知府的小舅子,一支筆能頂他兩年的零花錢了,更別說這硯台和墨了。
寧家人用的墨怎麼說呢,屬於中等水平吧。
唯有寧少源上折子或者給同僚寫信的時候,才會把珍藏的筆墨用起來。
那味道寧桃隻聞過幾次,味兒特別好聞,跟平時他們家用的帶臭味的完全不同。
楊翰這個一看就是有錢人用的,比寧少源舍不得用的還要珍貴不少。
寧桃一邊拿筆答題,一邊在心裏嘀咕。
豪氣,真豪氣!
寧桃這次答題速度並不快。
寧林站在一旁仔細看他答題,東桂則被擠到了亭子外,心裏難安的東張西望。
在寧桃答第二道時,東桂突然大聲道:“馬公子、趙公子、牛公子,咱們在這兒。”
寧桃下意識地就看了一眼楊翰。
好麼,馬富貴和牛子淵一過來,再加上楊翰,集齊馬牛羊,可如喚神龍了吧!
馬富貴一行人,聽到呼喚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趙子行在書院時間長。
一見楊翰這幾人,再瞧見寧桃在那兒答題。
瞬間就明白了,怕就是這幾個人欺負的寧林,這下子完了,私了怕是打不過,公了先生還真不好管。
寧桃見他們過來了。
抬頭衝他們一笑道:“等我一會,馬上就好!”
說完,把第二天刷刷刷不到半分鍾解了出來。
許曠心頭一凜。
好家夥,敢情剛才第一題,那是做模做樣的等人呢。
寧桃用嘴把墨吹幹,將紙調轉了個方向,而後對大家道:“幾位師兄我解完了,不知道與你們想的可否一樣。”
寧桃雙眼亮亮的,語氣又乖巧認真。
楊翰掃了好幾眼,這才點頭道:“許曠你瞧瞧吧,咱們這裏麵,就你數術最好。”
許曠忍不住冷汗。
這兩道題,自打拿到手,他解了好幾天了。
不過確實,他雖然解不出來,但不代表他看不懂。
許曠在那邊研究去了,寧桃對楊翰道:“楊師兄,我覺得這兩道題特別有代表性,不如讓我把題抄下來,回去再研究研究。”
楊翰一口氣卡在胸口。
啥回事?
寧桃隻當他同意了,一邊提筆抄題,一邊道:“趙師兄,這就是你前些日子說的那種題,今日剛好碰上現成的,回去我給你講解題步驟。”
楊翰臉更黑了。
望著寧桃抄完,把墨吹幹,將紙折好塞進了自己的包裏。
再一瞧旁邊的許曠還在研究,火氣嗖嗖嗖地往上升,沒好氣道:“怎麼樣了許曠?”
“妙,實在是太……”
許曠話未說完,就把嘴上給閉上了。
訕訕道:“很好,都對了。”
寧桃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此別過了,哦對了,幾位師兄以後有什麼題可以來找我,我哥這個人在詩詞方麵行,但是數術方麵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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