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程璃天?!
沒有餘地,拒絕鍵。
還沒來得及將手機放回口袋,鈴聲又響起。
這人是忘我之心不死啊!司空央月緊捏手機鐵青著臉仰天巨嚎一聲。
振聾發聵的絕望嘶吼引得來往人潮頻頻側目。
她喊完後爽快的望望四周,表情很是不以為然,將眼皮往上一翻正得意自己蒙麵的英明之舉。前麵迎麵走來一男生看了司空央月一眼,神色謹慎,低頭對女朋友竊竊私語:“小心,我們繞開走。”可惜距離太近,話還是給司空央月聽到了,她啐了聲馬上用眼神殺回去罵那男的:“滾呀!”罵完以後,她伸手下意識摸摸臉上的圍巾…………
……一片冰涼
…………一片冰涼
………………一片冰涼?!
心髒仿佛瞬間吊在半空被皮鞭狠狠抽了一把,司空央月的表情更像被當眾踹了一腳似得。
誰啊!誰能告訴我這圍巾具體是什麼時間鬆下來的!
鈴聲繼續響~~~
司空央月一臉鼻涕眼淚。司空央月!司空央月你怎麼了司空央月!司空央月你不能這麼丟人啊司空央月!想想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好不容易壓下一頭撞死的衝動,她咬牙切齒按掉罪魁禍首的來電,抬起手臂欲遮掩住凍得麻木不仁的麵孔以及聊勝於無的自尊,躬起身子小跑到紅綠燈處的一棵光禿禿的樹下苟延殘喘。
不敢活了,真是不敢活了!重來吧,老天!菠蘿菠蘿蜜,讓剛剛的一切重來吧。
“知道我現在和你說話要多大的勇氣麼,早知道就頭上套個絲襪再來找你了。”停在司空央月身後的一輛黑色淩誌車的車窗緩緩移下,駕駛座上的人傾身湊到副駕駛座上,俊美無濤的臉對著車窗外的她,壓抑著的低沉笑聲溢出。
司空央月轉過身。
是他!是他的圍巾!都是他!他的錯!
她把圍巾高高拉起隻剩兩隻圓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麵色厲內荏的瞪著車裏的程璃天。
前方的紅綠燈已經跳成了綠燈。
六點四十,正是下班高峰段,人人都趕著回家見自己的妻兒丈夫,吃口暖心的熱飯熱湯。
後麵的車輛紛紛響起喇叭,那聲音合在一起響遏行雲,竟有震到三世十方的驚動。司空央月站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也被那聲響嚇得渾身一顫,隻是腳下仍未動一厘。
程璃天難得見到她受怕的模樣,實在覺得可愛,雖然想再多觀望一會兒,但是為了避免自己耳朵再遭罪,隻得含著笑意,依依不舍地打開車門,將那花容失色的人趕緊拉進車裏。
黑色轎車在暮色中奔馳而去。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佇立在不遠的路燈下,頎長的身段在光亮裏更加醒目,夜晚的寒氣像針刺一般紮進人的身體裏,無孔不入,他一襲白衫一動不動地站著,平靜地望著轎車離開,目光一直追隨它轉過街道彎角,看不見為止,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