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璃天卻麵無表情的道。“你總將過去和現在劃分了,但在我眼裏過去和現在毫無差異,每每我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總是避而不答,讓我始終做不成明白人,這次賈偌遙過來,我勢必是要問清楚的。”
賈偌遙。不得不承認,她還是被這個名字正正刺中了心口,一股難言的情緒在四肢百骸化開,難以壓抑。賈偌遙,第一眼見到她,便折服於她的芳澤無加,鉛華弗禦,不用言語就是那麼靜靜的佇足,也存有一種氣質如蘭,一看便知是個有家底,有家教的女孩。她並不詫異男生在司空央月和賈偌遙之間的選擇,選擇賈偌遙是天經地義的,若換作是她,也一定這麼選。這就是為什麼鳳凰重生是涅盤,野雞重生就是屍變的道理,她們位階不同。她也曾有過一次次的不甘,但一封封郵件讓她一次又一次地確定,到頭來終得一場自嘲。她司空央月在地方重點讀本科,人家在頂級學府深造,她在與狐朋狗友搶火鍋的時候,人家正與程璃天走遍美國,這樣一個女孩在程璃天的身邊,即便是從她手裏拐走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抗議。何況是程璃天親口告訴她的,別相信聽到的,要相信自己看到的。她看到他閉著眼睛任她圈著脖頸親吻;他趴在地上乖巧地任她梳順頭發;他裸著身子睡在床上,而她滿臉幸福地靠在他的肩頭……他還要問什麼,問那些圖是不是她發的,視頻是不是她發的,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麼?是了又如何,沒有哪個女人有胸襟肚量將男人同別人分享,她即便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也著實是在幫她,把她逼出了那個成天癡人做夢、與世隔絕的念想。
司空央月強咽喉心中委屈,不願再讓他瞧見自己的脆弱。“過去都過去了,現在不都挺好,我前天晚上答應李豆與他交往了,你也知道他知道我們兩的事,卻還能接受我,我很寬心。”
程璃天的上身僵硬,神色晦暗,就算他不置一詞也能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他沉默了半晌,道“那我呢,你打算怎麼安置我。”
“她不是回來了麼。”司空央月看著他微紅的眼角隻覺得自己心口一燙,好像熱血一下子都湧向了那裏,女人哭了,是因為她真的放棄了,男人哭了,是因為他真的愛了,可惜她就是心眼極小的女人,眼裏容不得半粒沙子,即便他是愛了,愛的隻有一個,隻要他身邊有別人她也絕不能寬容。
程璃天見她語意冷淡,根本不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幽深的眸中墨色翻騰掩飾不住心中的怒氣。“我幫過她卻沒有愛過她!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雙眼透著厲色,呼吸也變的異常不平穩,暗啞微怒的說話聲壓抑的很艱難。
此刻發火的不應是她才合適麼,司空央月瞪著程璃天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他程璃天是憑什麼?她避而不答是為成全他的顏麵,也為不讓自己再想起那段荒唐,如今他倒一副開誠相見的模樣一再相逼,難道這年頭包二奶還包上台麵了,她有衝動發作,不過落地鍾聲敲響提醒了她,叫她生生把滾到舌尖的話掉了包。“你還不去公司?”
程璃天咬了咬牙,又同她僵持了刻把鍾才鬆開手來。“中飯冰箱還有兩個三明治,一頓全吃了,還有,晚飯記得叫外賣。”話音剛落,就在她的後頸印下一個吻,驚得她立刻繃直了身體。見她驚嚇的模樣程璃天才微微輕舒嘴角,映著午後陽光,臉頰的輪廓渡了層絨絨的金色,麵部線條也漸漸柔和下來。
聽到一聲沉悶的關門聲,司空央月虛脫的靠向沙發的扶臂,然而眼前卻揮之不去他的種種,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好似時時刻刻都彌散在她周身,耳旁皆是他暗啞艱澀的解釋,她拚命搖晃腦袋恨不得將腦漿也一同搖出來,可是剛靜下眼前又出現他的影幻來,她挫敗地大喊了聲,幹脆掀起腳跟出的毛巾毯悶上頭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