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牡丹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離婚證,走出了民政局,此刻外麵下著傾盆大雨,紛亂的心情讓她沒有停下來等待雨停,隻想著趕緊逃離旁邊的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幸好自己還帶著雨傘,撐開傘走進了雨幕之中,牡丹不知是傷心多些,還是釋然多些。
大多女人在愛情過程中想要索取比付出多,卻不能否認大多女人對待愛情的態度是忠貞的,毫無保留的。
牡丹也如此,她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的丈夫,盡管這一兩年來,她清晰的感覺到了丈夫的冷淡和漠然。如今她仍茫然,究竟怎樣的付出才能得到一份真摯的感情。
雨下得很大,牡丹雖然打著傘,還是有很多雨水落到了她的身上,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於是加快了腳步。
她卻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雨水形成的漩渦,糟糕的市政設施讓她失足跌入了路邊的窨井,入水的窒息感讓她感到絕望。
短暫的失去意識後,卻來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不是畫本中描述的勾魂使者、閻羅殿。靈魂飄飄蕩蕩遊走於一個雕梁畫棟的世界、水袖長裙的女子、綸巾長衫的男人。
牡丹還搞不清眼前的情況,就被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哭聲吸引,循著聲音飄到一座大宅院中。院子中間停放了一口紅木棺材,棺材上趴伏著一四十多歲的肥胖婦人,哭聲正是這個婦人發出的。
“我可憐的兒子啊!你怎麼舍得撇下我啊!你這個沒良心的,怎麼和你那死鬼爹一樣狠心呐?你們扔下我一個孤老婆子可讓我怎麼活啊…”婦人哭的是真的很傷心,眼淚已經將化過妝的麵容衝出了溝壑的雛形。
婦人身後站著五六個身姿窈窕的小婦人,小婦人們爭前恐後的上前勸慰,卻沒能換來一點好臉色。
婦人看著一張張哭的梨花帶雨的嬌容,沒有憐惜,隻有更加的憤怒,“一群沒用的東西,要你們一個個有什麼用,好吃好喝養著你們,沒一個能給我兒子生下一男半女,如今我兒子沒了,你們一群蠢貨高興了,我們老王家的香火呦~我也不想活了!…”,說著又撲到棺材上大哭了起來。
正在這時,兩個家丁推搡著一個身著粉紅色衣裙的女子走了進來,女子十五六歲年紀,膚色微黑卻不似天生,應該是長時間風吹日曬的緣故。
女子皮膚細膩光滑,長眉如柳,鳳眼如潭,鼻子小巧堅挺,櫻唇紅潤欲滴,身姿更是峰巒起伏、婀娜有致,被人挾持著仍走的嫋嫋婷婷,搖曳生姿,國色天香不足論道。直看得男人動心,女人動氣。
正哭的驚天動地的婦人見了被自家家丁押著的女子,此時也不哭了,瘋了一般衝上來廝打。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一邊罵一邊將女子拖著撞向棺材。
女子似乎始終恍惚著,額頭被老婦人硬生生的推撞在棺材上,鮮血頓時洶湧而出,女子也隨即倒在了地上,頭部接觸的地麵周圍很快出現了一灘血水,殷紅的顏色觸目驚心。
一個婆子見此,慌慌張張的上前,用手哆哆嗦嗦的探了下女子的鼻息,對那老婦人暗暗地搖了搖頭。
老婦人有一瞬間的恐慌,隨即便眸光一閃,大聲喝道:“給我把這個小賤婦拉出去扔的遠遠的,還敢裝死,別讓她汙了我家的院子!”WwWx520xs.com
家丁上前架起女子,正要往外走,迎麵進來一個三十多歲、身材微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那鮮紅的豆蔻與嫩綠色繡帕形成鮮明對比。
“哎呦~,我說王老夫人啊!這牡丹姑娘雖說已經被您兒子贖了身,可您也得悠著點打啊!王少爺昨天可是憐惜的緊呢!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留著這元帕!說挑個好日子就抬個七姨奶奶呢!
如今這人呢!您也抓來了,身契呢!您兒子也燒了,以後她可就和我們醉春樓沒有任何關係了。至於您兒子,縣衙仵作已經驗過屍了,說是暴斃而死,可與我們醉春樓可沒什麼關係,您節哀啊!節哀!我告辭了。”
大氣不喘地說完這麼一大堆的話,一甩繡帕擠出人群,扭著並不細的腰臀搖擺而去。完全當王家人於無物了。
那王老夫人氣的臉色發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王家在這楊柳縣也算得上富裕,但誰不知道醉春樓是縣令小舅子的產業,後台硬氣的很啊!
王家如今還真得罪不起,況且現在王家的狀況是自顧不暇,家裏沒有了男丁,族裏自然要盯上這塊沒主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