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擔憂令吳水隱瞞了她與陸康明的關係,尤其是對陳子軒。陸康明考慮兩人在一家公司,公開了此事可能影響到工作,也沒有張揚,凡是知道此事的人也都被告知封口。一直到吳水離開公司,許多人都是處於猜測狀態。
2003年一月底,吳水終於搬進了屬於自己的家,開通電話時,她一並申請了ADSL上網包月,這樣每天晚上在家裏她也可以上網了。她與父母商量好,這個春節他們來北京過年,讓他們看看北京的家,既是獨女,吳水早做好了日後把父母接來北京生活的準備。這一切陸康明有所覺察,他明白讓吳水完全地接受他還需要時間,他亦配合著她假裝什麼也不知,以寬容地心態給予了她最大的自由。
臘月二十三,小年,吳水迎來了從鬆江千裏迢迢而來的父母。
父母大包小包帶了一大堆東西,以致於一部分行李隻能托運,直到年三十吳水才從貨場取到,打開一看,無非是些被子、皮褥子、裝東西的筐子、籃子,吳水從小到大攢的糖紙、煙盒、硬幣……把這些東西運回家打車花的錢,都夠買新被子的了。幸好大東哥給她打了個大大的壁櫥,當初吳水還覺得沒必要,占了屋子好大的空間,現在她明白還是他有經驗。
到了北京母親就忙不迭地包黏豆包、蒸饅頭、買肉,抱怨沒有麵板、菜刀不好用、屋子小、社區太大樓太多,吳水簡直哭笑不得。大東哥還是照例回鬆江過年,走之前和小東哥一同請吳水的父母吃飯,兩位老人覺得過意不去,無論大東哥多大年齡,在他們眼裏也還是孩子。席間母親問兩個東哥都有沒有女朋友,兩人都堅稱“沒有”,母親不禁歎息: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怎麼都不找朋友呢?
父母對北京不熟悉,除了社區附近的菜市場和兩站地以外的華堂商場再沒去過別的地方,吳水怕他們丟了,想買個手機給他們,可是兩位老人說什麼也不要。父母來後吳水差不多都在忙過年的事,陸康明約了幾次都沒去,臘月二十九吳水想去逛逛商場,也好給父母買些過年的禮物。陸康明恰巧下班前打來電話,吳水想了想,不如就讓他一同去,也有人提東西。
春節前的西單街頭依舊人頭攢動,陸康明一路逗著吳水,時不時拉拉她的手,或是攬住她的腰,捏捏她的手臂。吳水任由他動作,自顧想著要買的東西。結賬時陸康明搶著付錢,卻都被吳水攔下了,他笑:以前我的女朋友都喜歡我給買東西,你卻不肯要我付,人跟人真是不一樣。
吳水淡淡地一笑,陸康明的手在她腰際用了用力,在她耳際哈著氣:豈不是便宜了我?
吳水依舊不說話,陸康明歎口氣:你真是惜字如金啊!
你又沒什麼正事,有你一個人貧還不夠嗎?
吳水給父母一人買了一件唐裝,中式扣袢,圓領,胸前大朵的團花。讓陸康明幫著試衣服時,陸逗她:給我買的?
不是呀,給我老爸,你又沒機會穿這個。
大過年的你不給我買點什麼?
拿錢來我就給你買!
陸康明大笑,吳水知是逗她。其實想過送他點什麼東西的,但她知道早晚她會離開他,不想留下什麼東西讓他睹物傷情。陸康明也曾送過很多小玩意給她,無外乎項鏈、手鐲、手機,吳水能拒絕的都拒絕了,推辭不掉的也是放著沒有動過。
每次陸康明都會沉默很久,她知道他心裏不舒服,可是若收了,不舒服的就換成她了。
自從父母來後吳水從未在陸康明家裏過夜,也曾透露了父母來的消息,陸康明表示過想去看望,吳水推辭說還沒有跟他們提起。這一晚不免纏mian,在吳水家樓下陸康明的車上,兩人擁在一處親吻,直到各自耳紅心跳方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