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65)(1 / 1)

吳水醒來時,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她聞了聞頭發,都是煙味。頭疼,坐起來發現,一絲不掛!

吳水搜索記憶,宴會的後來陳子軒走了,當時她在角落裏吸煙,是藍沁幫他提著包送出去的。然後陸康明過來與她喝酒,再後來好象吐在了誰的車上,自己又哭了。

吳水隻感覺到自己的心咚咚地快要撞出胸膛,室內光線很暗,拉開窗簾外麵陽光明媚。床頭桌上放著一張紙條:Jerry,我給你請假了,等我回來。

是陸康明。吳水跌坐在地上,是陸康明。

為什麼藍沁沒有帶她回家?為什麼是陸康明?是不是公司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藍沁的手機一直關機。

匆匆洗了澡出來,吳水完全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打車回到家,感覺很餓,可是又想吐,躺上chuang卻睡不著。

手機響起來,吳水以為是藍沁,卻是個不認識的號,她猜想是陸康明,掛斷。

又來,又掛斷,又來,又掛斷……

又來,這一次是藍沁。

關機。

吳水覺得自己該哭的,可是卻沒有一滴淚。

事已至此,那一切都無所謂了!

第二天吳水照常上班,照常工作。

吳水知道,人這一生中有些事是注定要發生的,不是陸康明,也會是別人。你會傷害別人,另外的人也會傷害你,無論是否出於你的本意,這恐怕是每個人都會經曆的。

在走廊裏遇到陳子軒,她如常地問候。

先是藍沁,然後是陸康明,進了她的辦公室卻不講話,吳水淡淡地:有事嗎?

藍沁過來摸摸她的頭:你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麼事?

藍沁歎口氣:昨天我也喝多了……

昨天的事我都不記得了。吳水冷冷地回答。

藍沁沒再作聲走了出去,吳水感覺到陸康明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她厭煩地甩開:把你的髒手拿開!

陸康明完全愣在那裏,好半天無奈地低下頭:都是我的錯,我以為你願意的。

吳水看也沒看他:出去!

陸康明大大咧咧的勁頭全然不見了,讓他退卻的不是吳水的拒絕,而是他從她眼中看到的鄙夷。

十?;一整個假期吳水都沒有休息,剛開盤不久,企劃與銷售保持一致作息,好在銷售情況不錯,一期一共推出四百多套房,開盤當天簽了七十餘套,當然這是經過前期大半年鋪墊的,十?;一假期看房的人並不算多,但有效客戶的比例很高。按照慣例,進入十月直到年底都是房地產銷售的淡季,最初老板也帶著這樣的擔心,但陳子軒一直堅持認為這個項目應該與眾不同。出乎大家意料,直到年底銷售的勢頭都保持得非常旺盛,這令公司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吳水隱約聽到消息,開盤的慶功宴上陸康明確實喝多了,窩了大半年沒錢賺,頂著無所作為的壓力忽然有了七十餘套的業績,他自己就很興奮,平常他又很會討公司女孩子歡心,人緣極好,自然被灌了不少酒。後來據說是銷售部的人送他們回家的,吳水還吐在半路上。

既是如此,可見他確實不是趁火打劫,每天看著他一見到自己就如老鼠見貓一般無地自容,吳水在心裏已不那麼恨他了。

吳水雖一直絕口不提也不讓自己去想那一晚的事,但心口一直如塞了鉛。藍沁不免擔心,罵了陸康明一頓,陸雖垂頭喪氣,但一再表明,他雖犯了錯,卻絕不是趁火打劫,那晚吳水並未拒絕,甚至有些主動。

藍沁始終不敢觸及吳水的傷口,吳水時常坐在辦公室裏發呆,有時別人跟她講話,她卻充耳不聞,不過心。當她麵對陳子軒時,她覺得慚愧,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不再認為自己和陳子軒能有什麼未來了,那麼就過一日算一日,能在他身邊一天,就多看他幾眼吧。每每想到此,即使在會議途中,她也忍不住淚盈於睫。

銷售部的人開始還開吳水的玩笑,叫她“嫂子”,被她冷冷地回應後,再也沒有人自找沒趣。可是中國的傳統通常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沒多久,吳水從同事的目光中就明白,這件事在公司裏也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有些人是這樣的,當事情處於危機狀態時,他們不知所措,坐立不安,可一旦事情發生,便一切都無所謂了。吳水就是這樣一個人。

日子忽然由張燈結彩變得蕭條,吳水沒有心情做任何事,下了班除了在辦公室上網就是早早回家躲在自己的小屋裏看電視、看書。一時見到大東哥的機會又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