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水一早醒來洗了臉,胸口依舊象堵了塊石頭一樣悶得慌,太陽一出來陸康明也來了精神,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本來麵目,吳水並不理他,任他殷勤地跑前跑後,拎著她的行李。
接站的晏子來晚了,吳水發了幾個短信,晏子指定了站前廣場的一處圍欄,吳水急著打發陸康明走,可他卻偏偏不肯。
晏子終於氣籲籲地跑來,陸康明大大方方伸出手自我介紹,吳水恨得牙根癢癢,晏子狐疑地看了眼吳水,陸康明大大咧咧地嚷著:哎喲我餓死了,咱們先吃飯吧。車站旁邊的早點鋪,吳水本來心情不好就沒有胃口,一看那些湯湯水水都感覺甜膩得很,她從小就吃不得甜食,三人又轉到麥當勞,吳水勉強喝了杯奶。
不知就裏的晏子提議車站離人民廣場不遠,可以先去上海博物館,然後再視情形安排下午的活動。陸康明高頻率地點著頭表示讚成,吳水瞪著他:我不去,我累了,我們先回你家吧,我想洗澡。
晏子不解:你們不是坐臥鋪來的嗎?難道在車上你沒睡覺嗎?
睡了睡了,嗬嗬,我剛才在車上胡說八道把她惹生氣了,她這是跟我賭氣呢。
你怎麼惹她了?你居然敢欺負她?現在我們可是兩個人,你膽子可夠大的!
我錯了,姐妹兒,我真錯了,我都說了無數好話了,可她就是不依不饒,你說這是不不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晏子望著吳水,吳水已經不想再多說一個字,隻好任由他們拉著去博物館。
陸康明還是提著兩人的行李不知疲倦地跑前跑後,而晏子的體力卻大不如前了,幾乎參觀完一個展廳就要歇一歇,本來不大的博物館,這樣歇下來足足花了一上午。晏子終於吃不消,兩人乘地鐵到陸家嘴再轉地上公交,到了永業路晏子的家中。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在二層,買的是全套海爾家電,這個牌子吳水並不熟悉,但覺全部用同樣的品牌未必妥當。
晏子回到家就躺到裏間的大床上睡了,吳水一個人洗了澡,在外間窄窄的小床上輾轉難眠,時時想著陸康明的話,漸漸進入夢鄉。
醒來時天已盡暗,吳水聽到廚房隱隱的響動,晏子在煮混沌。吳水看得出,雖已獨自在上海一年有餘,晏子依舊是不會做飯。
兩人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聊一聊身邊的事,晏子其實都是在附近一家小吃店解決晚餐,午餐在公司吃,早飯很少吃。晏子現在的工作是在一家外貿公司做皮鞋業務,總算可用得上英語,也算沒有荒廢。每月的工資並不太多,好在一個人開銷也不大。
大約九點多忽然晏子的父親從鬆江打來電話,晏子掩了門在裏間屋接,之後就不大高興,跟吳水說:明天你跟你同事逛吧,我得辦點事。吳水見她的樣子不願說什麼事,便也知趣地沒有問,隻應著。臨睡前,晏子拿出吳水從北京給她帶的長筒靴子,久熙的黑色布靴,在五月的上海穿已有些熱了,但晏子似乎很有興趣第二天要穿出去。終於晏子忍不住說:我爸上次來上海時在婚姻介紹所給我做了登記,明天我得去見個人。唉,真不願意去!
吳水有些詫異,但還是鼓勵她:去吧!沒準不錯呢。
晏子苦笑:都看了有十多個了,就有一個感覺還行,但也是客觀條件,我根本找不著感覺。
吳水笑:沒關係,要是看一個就成,那也太便宜婚姻介紹所了。
晏子搖搖頭:明天不能陪你了。
吳水看到她的苦惱,便沒再提陸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