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橋地區最近有大片土地規劃了新的樓盤,419路汽車途經的沿線,大片大片等待開發的空地,通向小樓的那一片垃圾場已經漸漸立起新的菜市場,原先雨天一腳泥,晴天一腳土的荒地,如今已是方磚鋪路,硬生生地硌腳。這裏其實離公司有點遠,每天早上吳水花在路上的時間將近一個半小時,原本想在公司附近重新租房子,可是考慮到這個地方房租便宜,加上大東哥執意認為大家離得近有個照應,等她買的房子下來了一次搬到新家省事,吳水就一直住在這裏。這一小片空地在北京隻是小之又小的彈丸之地,但是它日新月異的變化,恰恰反應了北京這座城市的變遷。
星期一早上,每周一次的例會,吳水坐在陳總旁邊,很認真地聽他講每一句話。忽然陳總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盯視了她好一會,吳水趕緊把目光移開,心突突地跳。一抬頭,看藍沁正冷冰冰地看著她。
會後沒一會藍沁就推門走進吳水的辦公室,指著她的鼻子厲聲說:你收斂點!我都盯你好一會了,你那眼睛就沒離開過他。你想幹嘛?讓全公司都知道你喜歡他?!
吳水委屈地申辯:沒有啊,我沒一直盯著他呀,就看了一會,然後他就看了我一眼,我就沒再看他。
他肯定覺察你喜歡他了!
啊?不會吧!那怎麼辦啊?吳水有點不知所措,看來這感情還真是不好掩飾。
藍沁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注意點!別把事惹大了。
吳水應著,目送藍沁出去,心裏卻一直放不下這事。一上午,吳水幾乎什麼事也沒做,坐在那裏發呆,幸好辦公室隻有她一個人。她發覺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與以往不同,他給她的感覺更多是成熟男人的沉穩,讓她覺得信賴、可靠,他喜歡聽他談對各種事物的觀點,喜歡他侃侃而談時的樣子,喜歡他對她溫和的態度。每次他叫她來談工作時,都是商量的口氣,從來沒有大聲對她講過話,更不會讓她站在那裏。有時她過去時,正在有人與他談工作,她便若無其事地在他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或者站在窗前看看風景,或者蹲下來看放在地上的廣告設計稿,或者就無所事事地踱來踱去,陳總也不說什麼,更不會因為她等在那裏就火急火燎地跟人交待事情。時常吳水的感覺是恍惚的,那情形不象是在一個辦公場所,更象是在某個人的家裏。有一次藍沁坐在外間見她晃來晃去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招手叫她過去,笑笑地說:你別老走來走去的,這又不是你家,你怎麼表現得一點不職業呢?!吳水不以為然:我本來也不是什麼職業女性,更不想成為職業女性,幹嘛要表現得那麼職業?
吳水正自思忖著,藍沁忽然又神神秘秘地跑進來,吳水心裏咚咚地狂跳起來,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藍沁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直湊到吳水的鼻子前:我發現一件事,剛才開會的時候你不是老盯著老陳嗎?陸康明就一直盯著你!
吳水有點傻了,萬想不到她會說這個:不會吧?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呢?
你滿腦子都是姓陳的哪還顧得上姓陸的!
老陳沒說什麼吧?
那他能說什麼,這種事挑明了還不如不說,再說你又沒表達什麼,他更沒法挑開了。
你別又那兒瞎說,別沒事找事了你,本來我就夠煩的了。
我沒事找事?你才沒事找事呢!我一直就說姓陳的有什麼好的,你非死心眼!告訴你我的直覺絕對準,你不了解男人。我一看陸康明那眼神就明白什麼意思。不過我倒是不明白了,你有什麼好的?他怎麼會對你感興趣呢?做銷售的那麼多女孩,再說我不比你強多了,可他好象對我根本不感興趣。氣死我了,看我非勾搭勾搭他不可!
吳水樂了,藍沁的這一點是她最喜歡的,從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
藍沁斜了她一眼,伸手在吳水的胸上摸了一把扭著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