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43)(1 / 1)

陳子軒,在這間公司裏大家都叫他陳總,當初麵試時吳水隻知道他的頭銜是個“總”,卻並不知原來是總經理,除了老板在職位上他就是最大的了。吳水注意到公司裏大多數人對他的秘書藍沁都非常客氣,這也難怪,人家是與權力層接觸最近的嘛,現在的人都是識實務者。而吳水的個性卻是從不拍馬屁,她隻靜靜地看別人,見了藍沁也隻是淡淡一笑,反倒是藍沁,時常暗自觀察吳水,吳水有時會覺察到,她覺得好笑,不明白她為什麼對自己如此好奇。

每次陳總要她寫東西的時候,都會讓藍沁叫她到自己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分為裏外兩間,裏間一套寬大的辦公桌椅,兩張小椅子是給來人坐的;外間一側是沙發、茶幾,另一邊靠門是藍沁的桌子。有時陳總叫她時屋子裏還有別人在說話,吳水就和藍沁在外間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天,吳水很喜歡窩在靠門的小沙發裏,很溫暖,屋子裏彌漫著陳總抽的三五煙味,有時恍惚間她會感覺不象是在辦公室,而是在某個人的家裏。

藍沁時常跟她講,陳總又對某個人說,他新招了一個文案,文筆特別好。吳水並未想到陳總對她如此認可,她有時禁不住暗暗觀察這個中年男人。他中等身材,微胖,頭發黑而濃密,嗓音有些沙啞,不是很愛講話,但看問題的角度很獨特,而且有深度。而他對她,也沒什麼架子,從來都是商量的口氣,征詢她的意見,對於文字的斟酌,包括對房地產市場的觀點。這些都讓吳水有種莫明的溫暖,有時幾天陳總沒有叫她過去,她會隱隱地希望藍沁來找她,或者在走廊裏遇到他,哪怕隻是擦肩而過,問候一句。

與藍沁漸漸熟悉之後,她越來越頻繁地找她聊天,問她是哪裏人,家裏的情況,時常到吳水的辦公室用坐機打電話。有一天,吳水聽到她在電話裏說:你晚上來我家吧,自己洗白白再來啊,跟你老婆打好招呼,別跟上次似的沒完沒了的電話!

吳水吃驚地瞪圓了眼睛看著藍沁,她斜睨了吳水一眼,拿出粉餅來邊照邊往臉上撲粉,注意地看了看吳水的胸部,伸出手來摸了摸:平胸吧?!

從未有女人摸過她的胸!就算是男人,也是上學那會兒在小樹林裏譚毛手毛腳慌慌張張地摸過,本來藍沁的舉動讓她措手不及,但她輕蔑的態度卻令吳水立刻來了精神,她高昂起頭對著藍沁:是啊,怎麼了?

藍沁反而被她的態度搞得沒意思,氣急敗壞地說:平板玻璃!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之後在吳水的屁股上狠狠地擰了一把。

吳水疼得哎喲了一聲,兩個女孩子撕打在一起,藍沁被撓到了癢處,嗬嗬地笑起來。忽然鄭重其事地說:不鬧了不鬧了,我問你點事。

吳水停下來,依舊防備地背靠在牆上以便有所依附。藍沁很認真地望著她:你對婚外戀怎麼看?

吳水想了想,說:這得看怎麼界定“婚外戀”,你要說必須走出那一步才算,那有婚外戀的人應該是少數;如果動了心思就算,那人人都會有。

藍沁愣愣地望著她: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答案,以前我問別人,他們一聽這詞就恨得咬牙切齒的,就你這麼說,為什麼?

因為人無完人,每個人心目中那個人的方方麵麵不可能在一個人身上都體現出來,他(她)必定會遇到其他方麵也吸引他(她)的異性,所以感情上產生波動是正常的。隻是每個人的自製力不同,邁出的那一步有大有小。

藍沁靜靜地聽吳水說完了理由,直白地說:我總算找到理解我的人了,我打算跟你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