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著雨聲,殿外緩緩走進二人。這二人倒未像宗豫一樣喬裝打扮成禁衛軍模樣,是以眾人很快認出這二人是誰,同時爆發出更大的驚訝。
“皇……皇後娘娘。”
“陳太醫!”
皇上向後仰倒在龍椅之中,死死抱住頭,歇斯底裏對著眾臣道:“你們便隻看著這逆賊興風作浪麼!你們可還是我周國臣子!”
“他們自然是周國臣子。”宗豫微笑回應,“良禽擇木,皇叔用的手段並不光彩,何必強迫旁人誓死追隨於您?皇嬸以為呢?”
皇後重新換上華服,竟比在宮中時更有氣勢。她望著皇上冷笑:“皇上,當年你與張太宰徹夜商討陷害先皇先皇後一事曾被我聽到。自那之後,我夜夜做噩夢。你倒是能夠心安理得地坐著這皇位,竟然是一點也不虧心嗎?”
“朕虧心什麼?你們一個兩個商量好,構陷於朕!當真好笑!空口無憑,你所言便是真的?你向來妒忌貴妃,朕廢了你和太子,你在這裏與靖王狼狽為奸汙蔑朕,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毒婦!朕果然沒看錯人!”皇上顧不得頭疼,雙目赤紅地看著這二人,咬牙切齒,恨不能啖湯嚼骨。
“皇上將臣忘了?”陳響適時開口,冷眼看著皇上頭痛欲裂的樣子,語氣輕快,“如諸位所見,我並未得瘋病。皇上,您怎麼就嘴一張一閉定了老臣的病啊。您在怕什麼?”
皇上牙齒咯咯,不明白為何陳響還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麵前。
那群沒用的廢物,滅口都滅不好!
“皇上是該害怕的,畢竟臣為您做了那麼多事,知道得太多,活該如此。”陳響滿臉譏諷,看來在鬼門關死裏逃生改變了他許多,“看來您也不是不虧心的。當年先皇之事,您就是用這張方子將先皇與先皇後害死的。”他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張方子交給百官傳閱。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皇上怎麼也沒想到陳響沒死,還在這時候出來咬他一口,實在叫他很猝不及防。因而除了“一派胡言”以外,皇上驚得根本不知說什麼好。
方子在大臣們手上傳閱。
許多大臣並不懂藥理,但有些卻是通的。隻看一眼方子,就能看出其中精妙絕倫以及陰損之處。喵喵尒説
陳響沒騙人。
大臣們也知道有哪些大臣通曉醫理,不由得拿眼看向那幾個人。
那幾個人皆麵露如臨大敵之色,便足以說明陳響並未在撒謊。
其實這事本就是皇上不對,若他問心無愧,何必強汙陳響發瘋?如今看陳響談吐皆再正常不過,哪裏有半分瘋癲,孰是孰非,分明極了。
大臣們暫時不站隊,皆低下頭隻做觀眾。
陳響還在表演:“若是諸位還不信,自可去天牢提出死刑犯以同樣方子試之,看看症狀與先皇先皇後死時可相符?”
他敢這麼說,便是有足夠把握,因而眾官心中有數,當年皇上應當就是用此方子害死的先皇與先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