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的人來了江時請退回到青蓮佛子後側,送子觀音施施然落座。
在座的各位都是享譽各自領域的佼佼者,司掌水域的水神君,司管人間錢財的蟾蜍神君、司掌火域的祝融、司掌生機的句芒、西方戰神等。一堆戰鬥係中混進來一個文神,著實有些顯眼。
“這位神君不是那位用嘴皮子把蛟女說吐的那個嗎?”蟾蜍神君圓鼓鼓的眼睛眯起來意味深長道:“新麵孔呐。”
和蟾蜍神君相交比較好的幾位神君附和道:“這位神官看著麵生可有名號?信徒幾多?俸像幾座?”言辭見輕視和排擠意味十足。
‘江時清’掀起眼皮看了說話的神君一眼,麵無表情,眉眼間溢出的冷意卻叫神君心下一寒驀地閉了口。氣氛霎時變得僵硬,她端起酒盞在鼻下嗅了嗅施舍般隨口:“你又有信徒幾多?俸像幾座?”
說話的神君倨傲道:“本君乃火神祝融司掌天下火焰,凡用火者皆需要向本君祭拜。信徒遍布九州大地,俸像一共十萬八千...座。”說話間渾身都冒起了紅色的煙火,香火深厚惹來幾位神君的豔羨。
紅色煙火中浮現出成千上萬的民眾跪伏祈禱的身影,祝融彈一彈指,民眾環繞的火堆火勢猛然大漲,負責與神明溝通的巫祝感受到執意高呼火神萬歲,民眾們紛紛五體投地,神情虔誠。
祝融衝著江時清得意地挑眉,嘴巴動了動,巫祝得到神啟振臂高呼,民眾們受到召喚一擁而上入了洶洶烈火中,巫祝右手放在心口恭敬地垂頭行禮也入了火海,烈火焚燒著信徒的肉體,哀嚎聲響徹荒野,火紅的靈魂從腐朽中抽離融入了最近的神廟中。
“看吧,多麼愚昧的信徒,本君要他們死他們絕不會質疑。”祝融舔了舔嘴皮,身上的紅色更深了些。
其餘神君麵色不見異常,司空見慣似的。江時清觀察佛子的反應,佛子眉眼含笑,從容自然。
江時清回想起在迦南回憶中的青蓮佛子,那是一個連落花都不忍踩踏,為了救幼魚被凶猛的鱔魚咬得手腳都是傷心懷憐憫的大善人;也是為了迦南聲譽以布蒙眼為迦南療傷的正人君子;迦南百般誘惑他都心堅如山卻在迦南落難走投無路時收留迦南的大英雄;
在江時清眼中青蓮佛子是一個心係蒼生,悲憫眾生,不畏強權和惡勢力鬥爭到底,同時又善惡分明、意誌堅定,內心通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真佛,當得起佛子這個稱號。
可如今的青蓮佛子看到受苦的眾生眼中無一絲悲憫,還能和造孽者談笑風生,江時清不由有些愣怔,她看著明鏡殿內互相攀比的神佛恍惚間以為自己還處在陽光醫院的第五樓,假的諸天神佛為了香火和信徒大打出手。
迦南因為自己年老色衰容貌醜陋而不敢麵見佛子,如果她見到現在的佛子不知道會不會大失所望,信仰破碎。
“誰比得了水神君豪橫,水一掀來往的大大小小的商船連人帶貨物全都是水神君的。”蟾蜍神君假意恭維不敢直接挑釁水神君轉向佛子指桑罵槐道:
“我們這些老神說話不管用了,我們那輩當新神那會兒遇見老神都得畢恭畢敬地問候,不像現在的新神鼻子長在眼睛上,眼睛長在頭頂上,一點尊卑都沒有。”
“還是青蓮這孩子懂禮儀,每次見了老君都謙遜有禮,這諸天神佛我老君也就看好你這一個後生,這不你邀請了老君,老君也就來赴宴了。”
佛子含笑點了點頭:“多謝神君賞臉。”
‘江時清’當沒聽到似的慢悠悠飲了口酒才回敬道:“舊神的時代已經過去,末世時代哪還分什麼尊卑,今日諸位還在為尊卑爭論不休,沒準兒明日就全部滅亡了。”
“你!”蟾蜍神君臉一下就沉下來沒料到這位新神比水神君還要目無尊卑,公然讓他下不來台麵。但對方既提到了末世二字,想來必是有些能耐的,蟾蜍神君一口氣生生悶在喉部沒處發泄眼神一瞥瞥到青蓮佛子後的侍女找到了突破口。
“過來給本君斟酒!”
偷笑被抓包的江時清端著酒壺繞到蟾蜍神君側方為其倒酒,神君一口將酒吞完猛地噴出來,帶著粘液的酒眼看著就要噴到江時清身上,側邊伸出一隻手將她拽了過去。
這手細膩白皙她非常熟悉,就是她自己的手,‘江時清’的臉側對著江時清,眼神不友善地瞟了蟾蜍神君一眼,蟾蜍神君桌上的酒盞全都爆開。
“神君既不懂美酒,何必牛嚼牡丹。”
太特麼酷了!這就是真有實力的大佬,父神真會用詞。
“還好嗎?”清冷的聲線。
江時清:“...”不要用她的臉對她說這種話,太詭異了!
父神今日是吃錯藥或者搭錯哪根神經了嗎?為什麼要扮成她的樣子來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