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清鬆開捂住耳朵的手,恐怖片中的鬼在解除封禁後總是會恢複出身前的樣子,往往能引起觀眾們的感慨和惋惜,但江時清眼前的鬼新娘依舊頂著千瘡百孔的身體,讓人不忍直視。

“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江時清直視著鬼新娘漆黑的眼珠。

鬼新娘點頭,征得同意江時清才繼續問:“你為什麼會到這裏來?我的意思是說看你的穿著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刨除被刨墳的可能性,依舊被封印著的鬼新娘們是不可能自由行動的。

最初時鬼新娘們是寄宿在銅鏡中,但單單隻昨晚江時清看到的鬼新娘就有上千隻,難不成還都是從銅鏡裏出來的?追本溯源,追溯到鬼新娘們死時的年代,她們是如何被喚醒,如何到這個時空的?

鬼新娘陷入思考中,她的記憶非常零散,死時的怨恨占據了記憶中的很大部分,再往前的隻剩模糊的光影,往後也是渾渾噩噩,她本該永遠地沉寂在黃土之中和那死去的鬼新郎一起同眠。

但某個時刻,具體哪個時刻她也記不清了,某個時刻她忽然在棺材中坐起來,一股強大到令她顫抖的力量吸引著她,她本能地跟隨著那股力量,同行的有很多和她一樣的,無法思索,隻遵從那股力量...

“有種令我...恐懼的力量...把我引...到這裏,其餘的...我記不清...”鬼新娘:“我死了...太久...了。”仇人都早已死去,連報仇都沒有機會。

“我...還有很多...同伴,你能...”鬼新娘抬起鋒利的黑紅色利爪。

識時務者為俊傑,過河拆橋可不是美德,江時清誠懇道:“樂意為您及您的同伴服務...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您可以等到晚點的時間再來,我就住在...”江時清指了指不遠處高出房子一大截的槐樹“那棵大槐樹下。”

出來的時間有點久了,幼熙那邊可能會應付不來。

約定好之後,江時清原路返回回到小屋中,一路過來各家各戶顯得都非常忙碌。

江時清看到很多村名搗鼓著一種紅色的泥漿混合物並把泥漿往身上塗抹,腥味很濃,還有的把羽毛往腦袋上插,羽毛的顏色多為白黑兩色,不知道是哪種鳥類的尾羽。

透過破爛的窗戶江時清看到幼熙正跛腳男人的侄子舂著泥巴,傻子磨著尖刀,老嫗縫著黑色的帶子。

突突突...突突突...拖拉機的聲音傳進了院子。

十來個村民從車上下來,籮筐裏堆滿了祭祀類用品。

村民們跟隨著跛腳男人進了院子,招呼著兩個侄子去車上搬東西。

跛腳男人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確定了江時清還完好無損地呆在屋裏才繼續忙活。

他們把買來的祭祀專用的錢紙分開,有的還需要剪裁,沒一會兒就有幾個老嫗進了院子,各自帶著剪刀分門別類地把完整的黃紙剪成衣服的形狀。

而男人們則是脫了上衣把幼熙們搗鼓出來的紅色泥漿往身上塗抹,一個幫一個,直把除了嘴巴和眼睛外的位置塗滿,雜亂的長發沾了泥水結成塊狀。

跛腳男人從老嫗手中取了發帶把頭頂的亂發高高紮起,再插上羽毛。他們還用某種白色的顏料在幹涸的泥漿上繪製走向詭異的線條,既像彎曲的蛇又蘊含著某種獨特的文化。

額心的位置也用白顏料畫了個圓,圓心處點了個白點。

日頭移到了大槐樹正上方的時候,老嫗們的手工活計也做得差不多了。很多頭戴冠羽塗滿紅泥的村民們湧進了院子,人數很多把校園擠得滿滿當當。

這些村民圍著大槐樹祭拜,一邊叩頭,一邊神神叨叨地念著什麼。發音古怪,生澀難懂,帶著一種古奧的玄意,即便是古老的拉丁語也比這個要好聽得多。喵喵尒説

跪拜的村民麵容虔誠,以跪坐的姿勢,手臂整齊地放到胸口再向兩邊打開,搖晃手腕時頭也隨之搖晃,跪伏時整個上身都貼到地麵。副本中最忌這種崇拜某種信仰的邪教徒,有超過一半以上的幾率會召喚出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些奇怪的咒語莫名地有股韻律,明亮的日頭被聚攏過來的黑雲遮掩。當氣氛進行到高潮時,跛腳男人從最中間的圈內站起身,傻子手握尖刀牽著黃牛走過來。

人群避讓開一道豁口,黃牛感覺到不安,躁動地踢腳,鼻腔裏直噴氣,跛腳男人走上前,將沾了白顏料的手指按在黃牛的額心,嘴裏念叨了什麼,躁動的黃牛詭異地柔順下來,乖順地跪坐下去。

跛腳男人接過尖刀刺向牛脖子,滾燙的牛血噴濺而出的那刻,大槐樹的枝葉搖晃起來,一輪紅日突破黑雲籠罩了整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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