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燭,]係統看著這幾天持續降低的數值,說道,[你真的很……]
在這幾天,付洋的黑化值不知道被謝燭用什麼方法,下降了不少。最終堪堪止步於1%。
[畢竟我想活下去,]謝燭回答,[如果不這麼做,我會死,不是嗎?]
[……]
的確。[你可以說我騙他感情啊,]躺在床上的少年垂著頭等待付洋回家,這是任務截止的最後一天了,可他距離成功還差1%:[可任務不是我製定的]
他笑起來,幾天不見陽光讓他看起來有種特殊的脆弱感:[我隻是被遊戲操控的人罷了]
係統沒有說話。它不能談論有關遊戲製作人Manipulater的八卦,但說實話,它其實也不是很理解Manipulater的做法。
Manipulater——操控者。那麼它操控著這一切,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呢?
付洋其實不是一個普通人。在密室裏的塔羅牌中他被預測過,大阿爾卡那——死神。他的確不同於常人。所以在某次清晨醒來,他發現自己的聽覺出現問題後,他一點也不驚訝。
他好像可以聽見人內心的真實想法。但其實他對於窺竊別人的隱私沒有什麼興趣。為了躲避這些紛紛擾擾,他打算最近一直待在家裏。
一切還是很平常,謝燭對他也不複之前的抵觸,甚至相處的很融洽。他猜想可能是因為之前的懲罰和警告讓他沒有了繼續反抗的心思。但是沒關係,他安慰自己。就這樣慢慢相處下來,總有一天他會真正愛上他的。他可以耐心等著。
但這種想法在他看見朝他笑著的謝燭時分崩離析。
坐在灰格沙發上的黑發少年穿著寬鬆的衣服,對他笑的一臉溫和,仿佛在歡迎他回家——可是。
付洋狠狠地皺了下眉,第一次懷疑是不是他聽錯了:
謝燭的內心在說:還差30%,什麼時候付洋的黑化值才能降低啊。隔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付洋,你回來啦。”
——快點降低啊好煩煩煩,每天都被關在家裏。
……“是啊,”付洋表情不變,隻是眼睛突然眨了一下,他把微微上湧的那點酸意盡力壓了下去,扯唇笑,“挺早的吧,今天都幹了點什麼?”
“看了會兒書,再刷一點手機。”
“無聊嗎?”
“不啊,”謝燭揚起臉看他,“挺開心的,你回來就更開心啦。”
騙人。
付洋放下手裏的東西,沒有繼續再問。你想讓黑化值降低?我倒想看看,你想幹些什麼。付洋低下頭,良久,謝燭聽到了來著係統的聲音。
[任務目標黑化值降低29%]
[奇怪,]謝燭疑惑道,[這次漲得數值很奇怪啊,而且怎麼一下子降了這麼多?]
係統也不明白,隻能猜測:[……難道是量變引起質變?突然飛升?]
……管他量變質變的,謝燭想,降低了就是好事一件。
[不過你也快到時限了,還有一天]係統提醒,[最好還是快一點]
謝燭和係統的對話付洋並不能聽見,如果他聽見,就不會這麼冷靜的單方麵和謝燭冷戰了。
看著付洋的背影,謝燭愣了:黑化值剛下降,這個哥怎麼就突然不開心了?他跟上去,正打算扭開門。
——竟然還鎖住了!之前他從來不會鎖門的!!
謝燭敲門:“付洋,你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沒人應。
謝燭一下子來了脾氣,他找到鑰匙,一鼓作氣地推開門:“付洋——”
床上鼓起小小的一團,付洋圓圓的後腦勺露在外麵,柔軟的發絲拂過被子,他像一個鎖進殼裏的小烏龜,竟然顯出了幾分賭氣的可愛。
謝燭:“……”嘴邊抱怨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他爬上床,輕輕拍了拍他頭頂,問,“怎麼了啊你。”被子裏傳來甕聲甕氣的回答,“沒怎麼。”
?都縮成王八了你跟我說沒怎麼??哄我呢?
謝燭毫不客氣地把他從窩裏刨了出來,要擱在平時他絕對不敢這麼對待付洋,可能因為今天的付洋格外的可憐,也可能因為他純粹吃了雄心豹子膽,反正他一下子拽起來他,呲牙:“有啥事你就說,別憋在心裏。”
——讓人怪擔心的。
付洋呆楞楞的聽著這段聲音,有一瞬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真的、就那麼一小會兒,卻足夠刻骨銘心——這是他今天最開心、又最絕望的時刻。
因為他愛的那個人在擔心他。因為他愛的那個人在消失。
[叮,目標任務黑化值降低1%,支線任務進度完成100%]
這猝不及防的聲音也讓謝燭驚了一跳,等到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虛無化時,付洋已經抓不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