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觀眾”逐漸安靜了下來,看著中央以親密姿態擁抱在一起的少年。黑發與黑發交織,最簡單的觸碰都讓謝燭一陣心悸。
“你……”謝燭剛想質問付洋怎麼突然做這樣的舉動,就被他懟了回去:
“我是為了讓‘觀眾’看得更滿意罷了。”
……媽的,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謝燭氣得紅著臉回到座位上。實際上他不是很反感付洋的舉動,比起剛開始對於這種事情的抵觸,他甚至已經開始“習慣”。
其實習慣是個很恐怖的東西,等你習慣了依賴、習慣了扮演相愛,到最後,你就再也無法掙脫。
付洋微微笑著睨了一眼謝燭,兩指夾起黑色卡牌——上麵的“情侶”二字如此刺眼。
情侶?
……可我不要我們隻是一對情侶。我要我們永遠相愛,我要我們永生永世在一起。我要你習慣我的存在、接受有我的人生。
這才足夠完美。
*
遊戲繼續。
不得不說,這場遊戲裏提的要求實在是讓人心力交瘁。不止是謝燭,就連向來大大咧咧的李娜,心裏也繃著一根弦,生怕自己抽到最小的牌,被迫完成某些命令。
尤其是謝燭——他感覺他已經把畢生的臉皮都用在了這個遊戲上,他甚至開始懷疑這場遊戲的目的就是為了戲弄他們幾個。
幾輪遊戲過後,除了牆上的“觀眾”還在興致勃勃,眾人都已經有些疲憊。在極度緊繃的遊戲狀態下,開始困倦的謝燭頭昏腦漲,每個人都開始想一個問題:
如果“觀眾”一直不滿意怎麼辦?難道他們要一直這樣玩下去嗎?
可是,鬼是不需要休息的,而他們需要。他們需要睡眠,需要進食。如果這是永無止境的下去,他們不用鬼殺,直接就死了。
謝燭扭頭看了眼牆,上麵的鬼一動不動,還是像照片一樣貼在上麵。
原本還算歡樂的遊戲氛圍已經變得低迷沉默,在一片死寂中,付洋突然開口:
“還得多長時間才能結束?”
因為他的打斷,原本還算平和的鬼突然震動起來,仿佛不滿於付洋的詢問與遊戲突然的終止,鬼掙紮著想要掙脫這一層薄紙的束縛。與此同時,明亮的客廳也開始扭曲變形,甚至憑空多出了走廊和樓梯。就像進入了另一個空間裏。
……這是,原本的房子布局嗎?
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噬咬聲,照片已經開始破破爛爛,有兩隻手已經伸了出來,指尖青白,指甲尖利,透著一股陰氣。
“快跑啊!”李娜叫了一聲,然後扔下手裏的牌,“找個地方藏起來!快點!”
五個人都匆忙起身奔向走廊,打算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謝燭慌亂之下推開了一扇門跑進去。這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走廊,兩邊掛著一模一樣的婚紗照,雖然知道這幾幅上麵應該沒有鬼,但他還是有點緊張和害怕。
走了一陣,謝燭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現在他在這裏走了多長時間了?就算在精神緊繃的狀態下時間會無限的延長,但現在他走的時間明顯已經不合常理——
他走了十分鍾,還是更多?一個普通的走廊而已,怎麼可能這麼長?
四周的婚紗照突然像是巧克力融化一般,化成粘稠的黑色雨水,順著牆壁流下來。汙黑色和白色對比明顯而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