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新手場(1 / 2)

對於顧均的回來溫許一開始是恐懼的,沒辦法,一個死了十年的人突然變成鬼回來,換誰誰不恐懼?

但是經過一番談話後,恐懼就變成了無奈和尷尬,以及愧疚。

當年顧均被他的繼父和母親綁來溫許的家,言語間質問是不是溫許將顧均帶上同性戀這條變態惡心的不歸路,顧均被打的很慘,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維護了溫許,把所有的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溫許那時候隻有十八歲,美好光明的大學和未來都在等他,因為害怕看見恐懼父母親的失望驚訝,以及街坊鄰居看瘟疫的怪異眼神,於是他也否認了。

在那場撕破臉皮的談話中,溫許是無辜的,不知情的,顧均是有罪的,變態惡心的。

他不敢看顧均的臉,怕看到憎恨,就一直沉默的低頭,父母親則是據理以爭不允許他人侮辱自己的孩子,言辭也是難得的辛辣潑蠻。

溫許不敢看顧均,顧均卻是一直盯著溫許看,表情沉默又沉重,他知道這是現在最好的選擇,一切罪孽由他承擔,至少他愛的人沒有受到無妄的牽連,這就已經很好了。

溫許看著顧均被帶走,然後他也被關在家裏,高考旅行也取消了,他見不到顧均,也不知道顧均在那天之後不久就被送去了“教育所”,那是一座吃人的精神病院,專門為像顧均這樣搞同性.戀的人準備的,那裏麵就是人間地獄,電擊虐.待性.侵暴.力器官販.賣什麼不堪入目的都有,絕對是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的真是寫照。

溫許以為顧均最多是像他一樣被關起來,或者還有一頓來自父母的混合毒打,他以為顧家還是會讓顧均去讀大學的,畢竟顧均那麼優秀,等到了大學他就和顧均道歉,不管顧均讓他做什麼他都會願意的……

溫許不知道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活的顧均。他隻是一個剛成年的男孩,他的臂膀還那麼柔弱,承受得住什麼?

但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溫許不知道顧均為了逃出那座“教育所”花了多少功夫,他也不知道顧均聯合其他病患進行的反抗被無情鎮壓,他甚至不知道顧均為了不被一個中年發福女人強.暴而選擇跳樓自殺……

溫許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大一軍訓回來,顧均死了。

溫父溫母是絕對不願意溫許去參加什麼葬禮,那可是一個丟人的同性戀啊!父母親好心好意的送他去教育所改造,結果他倒好,還跳樓自殺,最後害得人家教育所賠了好幾十萬呢!

溫許聽著父母親談話間所說的話,心裏是不敢相信的,他認識的顧均陽光善良樂於助人,他們還約好一起讀同一所大學,還有那個告白,他還沒有告訴顧均答案,以及道歉……可顧均已經死了。

溫許偷偷的去參加顧均的葬禮,可能是絕對丟臉,葬禮辦得很低調,人來得也很少。顧家買的是一個公墓,溫許隻看得到顧均的骨灰盅,不大,白色的,卻裝著一個顧均。

溫許的到來顧家是不歡迎的,惡言惡語也是有,可溫許不在乎,他就想送顧均一程,雖然最後一麵都見不上。

溫許是不相信顧均會自殺的,因為顧均不是那樣脆弱的人。他想要從顧母那裏打聽一下情況,為什麼顧均會在所謂的教育所自殺?是因為教育所對顧均不好嗎?阿姨你有沒有報警查顧均為什麼會自殺?

可那時候顧母是怎麼回答的呢?

“你是什麼東西?問那麼多做什麼!顧均那個變態不願意好好改造,心裏想不開就自殺了。喜歡男人,真是惡心!我怎麼就生了那麼一個兒子,真是丟臉死了!幸虧我還有一個兒子,能給我養老送終。你來這裏做什麼?你不會也是和顧均一樣睡個喜歡男人的變態吧?那我可得和你父母親說一下,讓他們也早點把你送進教育所去……”

顧母尖酸刻薄,惡意滿滿,周圍的人也開始用異樣眼神看他,對他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顧母的表情他記不清了,可那種鄙夷惡心的眼神和語氣,以及周圍人的議論,卻永遠成了溫許的噩夢。

溫許去過那教育所,但教育所謝絕無關人士入內,溫許找不到任何線索,溫父溫母聽說葬禮那天的事,又發現兒子還自作主張的去教育所,生氣得不行。

再加上街坊鄰居的議論紛紛,溫父溫母承受不住,直接買了房子,辭了工作,一起去溫許所在的大學城市生活。從那時起,溫許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鄉,也再不曾想起顧均。

……

溫許從噩夢中驚醒,一身冷汗。

他愣了好久,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溫水,喝完後想要回去繼續睡覺時,卻見次臥的顧均穿著睡衣走出來。

“怎麼?做噩夢了?”

溫許看著顧均,還是覺得不敢相信,仿佛做夢一般。他抱住顧均,突然就情緒崩潰了。

“顧均,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當年我不該否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