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傳來時斷時續的車喇叭聲,宣示著車主的不耐煩,也為這不安寧的夜,增添了些許躁氣。
狹窄逼仄的小巷子裏,穿著一件白襯衫的寧戚望著攔在自己麵前的一群精神小夥,一個個打扮的流裏流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喂,老實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我們就不打你。”
站在最前麵的那個青年染著一頭黃發,耳朵上還戴著一隻螺絲耳釘,雙手插在破了幾個洞的褲子口袋裏,口氣張狂,拽的不行。
“我沒錢。”
寧戚每個月掙的錢都全部給了家裏的那個吸血鬼,隻留下夠他吃飯的錢,連出去和別人一起玩的閑錢都沒有,他現在身上更是沒有一分錢。
雖然麵前是幾個混混,但是寧戚也沒有害怕,有什麼好怕的,沒錢就是沒錢,難道他們還能變出來不成。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
黃毛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把頭一甩,示意後麵的人上前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少年教訓一頓,他就不信這人能能不給他錢。
哪個男的沒有點自己的私房錢,就算不嫖不賭,也會有點其他的需要。他已經蹲這個人很久了,知道他在一家奶茶店兼職,還知道他有一個女朋友,女朋友是幹什麼吃的?還不就是拿錢養著的!所以他說自己沒錢根本就是屁話,虧他還說的那麼認真,差點就讓黃毛信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然而那幾個人還沒有走到寧戚麵前,忽然從寧戚身後的巷子裏衝出來一個女人,打扮的還挺時尚,半長的頭發燙了幾個卷,身上的穿著就像一個貴婦,不過鬆弛的皮膚掩飾不了她真實的年紀,畢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再怎麼打扮也無法遮掩歲月的痕跡。
“寧戚,你不能走,你走了以後誰養我?誰給我錢?我可是你媽!你就這麼對你媽的嗎?!”
女人麵色猙獰,緊緊地抓著寧戚的胳膊不讓他離開,過長的指甲狠狠地刺在寧戚的手臂上,隻穿著一件白色T恤胳膊上很快浮現出一道道紅色的印記,有的地方甚至還滲了血。
寧戚頭頂就是一個明晃晃的路燈,所以那幾個混混也看的清楚,再加上寧戚本就白於常人的皮膚,那幾道紅痕看起來越發醒目。
“你不是我媽,這些年我欠你的也還完了,以後還是不要再聯係了,而且,你親兒子不是還在嗎?你以後讓他養你也一樣。”
寧戚平靜地說完,他將女人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但是那女人死活不撒手,寧戚可是她的搖錢樹,她怎麼舍得讓這棵樹跑了,不行,一定要得留著他。
“你難道忘了是誰把你養大的嗎?你這些年吃我的住我的,我還花錢供你讀書,你現在想走了?沒門兒!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走,我就告訴所有人,我告訴你的老師和同學,我看你以後怎麼在學校混!”
女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她的目的隻有一個,不能讓寧戚走!
寧戚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這個女人的想法實在是太好猜了點,知道女人會這麼說,寧戚也不惱怒,他好笑的看著女人死摳著他的雙手,那雙戴著金色戒指的手上,塗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美甲。
女人天天在家就像一個神仙一樣,家務活都交給寧戚幹,自己整天整天的打麻將,買各種各樣的護膚品,和其他女人炫耀,沒有公主命,偏偏染上了公主病。
她從來沒有給過寧戚零花錢,除了學費以外,沒有在寧戚身上浪費一分錢,寧戚穿的衣服還是鄰居家的孩子穿不上的衣服送給寧戚的。
寧戚在初中的時候就開始做兼職,被女人發現後,硬是逼著他不停的做下去,她還特地問了寧戚兼職的地方工資是多少,最後寧戚掙的錢全部進了女人的腰包。
前兩天寧戚高考結束了,女人更是讓他趁著將近三個月的假期去一家隻用出蠻力就能拿高工資的地方上班,寧戚早就受夠了女人類似勒索的行為,所以他決定要離開這個家。
反正他隻是女人撿來的,當初女人一直遲遲不懷孕,她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便想著領養一個,那個時候寧戚才五歲,女人便把他從孤兒院接走了,沒想到半年後,女人竟懷孕了,寧戚立馬成了多餘的存在,女人寶貝自己的親兒子,對寧戚是一日不如一日,就像是一個仆人一樣。
也許是怕寧戚長大以後會和自己的兒子爭奪家產,女人還特地把寧戚的戶口轉到了自己那個死了老婆的單身哥哥的戶口本上,後來哥哥也死了,喝酒喝死的,寧戚的戶口本上也隻剩下他一個人,女人呃哥哥無兒無女,房子什麼的也全被女人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