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如歌在一起的日子總叫我如沐春風,而彼此心意相通大約亦勝過萬語千言,奈何良辰美景從來短暫,我既是下定決心欲為五靈再作一次嚐試,便終究不得不暫別如歌,複介入爭端,而人間雖說並無多少繁務,卻也要靜下心來,一一交代。
是日,我在燈下修書函,其實對錦鯉,對太傅,對應夔兄長,哪怕是對碧螺青玳,我本都該與他們會麵深談,詳述因由,然五靈情勢複雜,我又怕真的與他們多說了,會再鬧出一些枝節,故此,還不如修書交代來的清楚明白。
此刻我方是完成一封書函與應夔兄長,正巧如歌推門來喚我道,“時辰不早,龍帝陛下是不是該隨本王去休寢了?”
如歌來喚我休寢,而我手頭倒還有得一封信未竟,不由轉身回首道,“不急,還有得一封與錦鯉,錦鯉謹慎穩重,這許多年來深知我為政要務,有不少事交代旁人不放心,我終要與他多說一些。”
我一言也是實話,此刻見如歌近前來看我這滿書案的書牘信劄,也想不起或許他並不喜談論政務,隻自說自話道,“太傅雖是治國棟梁,但行事太過偏激易遭人忌恨,應夔兄長是一等一的良將沒錯,卻又對朝堂爭鬥相當不在行,雖說這人間龍廷也不太會有人敢包藏禍心,但萬一時日長了,難保有些問題,還好錦鯉隻是有些迂腐,有他在總歸能斡旋幾分……”
我幾次提及錦鯉,如歌倒不覺插話道,“看來龍帝陛下對錦鯉大人始終高看一眼,也虧得今時錦鯉大人不在,若不然被他知道了你這幾日來都與我同榻共寢,還不得像當初滄浪驛,光他那眼神就恨不得剜死本王多少回了。”
如歌提起往事,一說起錦鯉那般模樣還真是叫我忍俊不禁,不過回想起當初也正是錦鯉懷揣私心,多少助成如歌散靈之悲劇,卻叫我心複一顫,當下抬首來一喚如歌道,“如歌,過往錦鯉曾被我貶責東海,時至而今,舊時之罪他必是不敢再犯了。”
我說起曾貶責錦鯉,隻想安慰如歌,卻未料此刻如歌聞言竟是一低身輕吻於我唇上,隻笑道,“好啦,龍帝陛下這又想起過往傷心事了,過往連那滄浪驛都被你與本王陪葬了,本王既是知曉你一番深情,哪還管得了錦鯉他等一眾嫉妒羨慕之心?”
如歌豁達,我早該知道他必不會與錦鯉作什麼計較,隻不過這一時聞他道什麼羨慕嫉妒之心,仍不免麵上一陣發熱,片刻,我欲要掩飾尷尬正是與他道再有一時書信即畢,倒不想如歌卻徑自往這書房內臥榻坐下,“不急不急,本王在這兒等你。”
書畢我以水靈略作封章,一回身正對上如歌滿含笑意的雙眸,此刻他輕拍了拍身側示意我坐下,而我素來羞於□□,雖說這幾日來與他同榻而眠,卻多數僅止於擁抱親吻,我知如歌渴望於我,今時見他如此暗示,竟至於一瞬紅了麵龐,正是略見停步時卻被他拽過手腕跌坐於床榻,“龍帝陛下這是要做聖人,本王可不成,今日莫不就不回去臥房,這書齋雅致,倒也不負一晌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