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有些橫的反駁：“跟他這種老男人總比跟你這種醜八怪好！”
沈延蹙眉，不知怎麼話題就被引到了這兒，強行把話題轉回，“那你把孩子的物件給我們，衣服，手鏈，所有有些紀念意義的東西都拿過來，我們這邊需要。”
莊毅扯了兩下嘴角：“我們這邊，像這種不過十二個月死亡的嬰兒都是直接火化的。”
聽到‘火化’二字，封恪臉色微變。
沈延接話：“沒有留下來的東西嗎？”
莊毅進房找了一會兒，找出一個u盤和一個手：“這u盤是孩子媽在孩子前兩個月的時候錄的像，手鐲也是孩子媽留給他的，你們拿回去吧。”
封恪淩厲的眼神在看向那兩個物品的時候突然變得柔軟許多，接過u盤時，緩緩摩挲著，好像就是在摩挲著妻兒一般。
自她認識他以來，外邊的他從來強大而無懈可擊的，永遠用那副冷冽的模樣偽裝著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直觀的暴露內心的脆弱。
可很明顯的，他還是接受不了封十安已經去了的這件事，盡管那張冷冰冰的字條上寫著那幾個字，已經是如此顯眼。
緩了許久，封恪複抬眸，冷眼看了眼莊毅，“走吧。”
其實顧嫣挺驚訝的，他沒有跟剛剛那個口出狂言的男人計較。
但她很快便發現他狀態不對。
他一路一句話都沒有，臉色陰鷙的可怕，眼眶也有絲發紅的疲倦。
她看了許久，勾了勾男人衣角：“咱們中午吃什麼？”
男人不語。
顧嫣將身子湊近了他些，像以前一樣，趴在他的胸膛處，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我餓了，被你們這麼強行帶過來，還沒吃一點東西呢。”㊣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語氣有些委屈，小臉還在男人懷裏蹭了蹭。
封恪將頭厭惡的轉了個方向，“離我遠點。”
顧嫣撇撇嘴。
二十分鍾後，車開到郊區，沈延來到洋房門前，伸出自己的食指，用指紋打開了大門，隨即三人一同走了進去。
洋房裏邊的陳設很樸素，也落了許多灰，像是有段時間沒人住了。
封恪走進大廳，便拿起茶幾上擺放著的筆記本電腦，將u盤插入——
顧嫣湊過去跟他一起看。
一共有三個視頻，都是韋靖抱著才兩個月的寶寶玩遊戲的視頻。
多半是韋靖在說話，在哄寶寶。
封恪起先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柔和的陽光灑進來，照射在下顎的棱角上，接著便是凸顯出又錯綜複雜的恨意。
那三個視頻播放完了，他沒有按暫停鍵，便又播放了一遍。
再次播放完了，他還是沒有關閉他，於是便循環的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男人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眼眶紅腫，顧嫣看不下去，將身子傾前去，‘啪’的一下拔了u盤：“別看了，這種東西隻會讓你越看越難過。”
封恪沒有說話，隻是坐在那兒，顧嫣那麼看著他，又對他產生了別樣的憐憫。
但那種憐憫隻是一瞬，她低眸抿了抿唇，“雖然這麼問有點不合時宜，但你既然這麼愛你妻子，為什麼……”
“你先走開，不管幹什麼都行，別在我麵前繞。”封穆沉啞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