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中一派喜氣洋洋,成堆的紅木箱子一箱一箱往陸輕聹的院子裏送。
嫋嫋將賞銀遞給一旁盤點結束的公公,連小丫頭遞過來的賬本都沒有細瞧,徑直塞進懷裏,視線擔憂地往緊閉的房門裏張望。
郡主自從接了旨後就將自己關在了屋裏,夫人這會也在裏頭。這突如其來的聖上賜婚誰都沒有想到,郡主不知道怎樣難過呢。
“皇上的賞賜咱家這算是送到了。隻是這天大的好事,為何裏頭……”田公公隱秘地指了指嫋嫋剛剛頻頻投去視線的屋子,“好似不太願意的樣子?”
是不願意嫁給岑月國俊美無儔的大將軍遲景墨,還是不願意接受當今聖上的賜婚?
田公公話未說盡,嫋嫋已是嚇了一跳,迅速將臉上神色掩下,看向一臉不滿的田公公,鎮定道:“勞公公擔心了,隻是郡主常年跟在侯爺、夫人身旁,這一時要嫁人,還要嫁到離這多日行程的上京,郡主心裏不舍是真。”
田公公跟著師傅一到南寧城,便徑直往這侯府裏來,還未聽見外頭的傳言,自然是不知郡主和顧衍的事情。
看著田公公對她的回答不似不滿,嫋嫋暗地裏捏了一把汗,趕緊安排田公公在侯府裏住下歇腳。
屋裏,陸輕聹噘著嘴坐在圓木凳上,同自家娘親大眼瞪小眼。聽見外頭恢複安靜,起身往外頭去。
“你又要去找那顧衍?”陸夫人喊住陸輕聹,語氣無奈。
真不知那顧家小子給她家小郡主吃了什麼迷魂藥,將陸輕聹是迷得掏心掏肺,恨不得將侯府一並送到對方手上。
陸家雖然在朝上沒有官職,好歹還有個世襲的爵位。若是那顧家小子願意入贅到陸家來,這爵位總有一天是他的。
陸輕聹猶豫片刻,乖乖地坐回原位。
“娘,我不想嫁給那什麼破將軍。你難道不知道咱們南寧城都是靠著遲景墨三個字止小兒夜啼的嘛?難道你忍心女兒嫁過去受欺負?”陸輕聹拉著陸夫人撒嬌。
陸家這一輩隻有陸輕聹一個女兒,恨不得百般寵愛,還向聖上求了個郡主的頭銜,就怕自家閨女以後嫁人受了欺負。
“那都是大人拿來嚇唬小孩的。娘哪裏忍心把你嫁出去,恨不得將你多留在身邊幾年。隻是這赫赫有名的將軍哪一點不比那書生好。”
說到顧衍,陸輕聹偷偷紅了耳朵,輕嗔:“娘,顧衍哪裏都好,我就喜歡他。”
“噓!”陸夫人趕緊攔住口無遮攔的女兒,“這話哪裏是你一個還未出嫁的閨中女子可以說的?”
陸輕聹調皮地朝娘親吐了吐舌頭。
陸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拉著陸輕聹的手,“都怪我和你爹把你寵壞了。記住,這話在外頭萬萬不能說的,尤其你現在可是待嫁閨中,若是被聽到了,指不定被傳成什麼樣。”
陸輕聹蹲在陸夫人腳邊,將下巴落在娘親膝頭,滿是不解,“娘,南寧城都知道女兒喜歡顧衍,您怎麼還怕有人聽到?”
陸夫人看著自家女兒單純的眉眼,手上順著她烏黑柔順的發絲,竟不知如何將上頭那些醃臢事說給她聽。猶豫許久,最終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寧寧,公公們走之前就別出門了。”
侯爺聽完旨意後馬上派人去將所有對郡主不利的言論都解決了,這些話可不能傳到聖上耳朵裏。
“娘……”她還想去找顧衍呢。
“乖,聽話。”
陸輕聹看著母親緊鎖的眉頭,默默應了聲。
公公們在南寧城一共呆了3天,最後帶著侯爺給的銀票走了。
他們前腳剛出了城門,侯府後門便鑽出來一位身著藍衣的小少年,身後還跟著一位絮絮叨叨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