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軟軟的,鋪滿了大片的白色羽毛。
夏紫茵茫然的站在那裏,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她的目光望向遠方,好奇怪,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她明明記得自己不是在婚禮上嗎?
她的身上還穿著那身婚紗,多美的婚紗啊,她第一次看見它就被它迷住了,依翔說,她是他最美麗的新娘,這件婚紗隻有穿在她身上才有如此驚豔的效果,可是依翔他人呢?
一個人朝她走來,他的臉上仿佛蒙著一層霧,她始終看不清他,但她還是很高興的迎上去,直到她能夠清晰的看到他時,她忽然就站住了。
因為他並不是林依翔,而是歐良。
“你這輩子隻能嫁給我,你隻能做我的新娘……”他還是那麼霸道的對著她。
四周忽然暗沉下來,大片的白色漸漸的變紅,變的如同鮮血一般的豔紅和詭異……
“為什麼你嫁的是他而不是我……你走……”他忽然推開她,“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你要去哪,你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很害怕……”那一片血染的殷紅彌漫過來,如同魔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不要走……”
“阿良,不許走,不要離開……”夏紫茵還在掙紮著,好像一直困在黑暗中掙紮了很久很久。
林依翔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她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一直不停的說著胡話……他一直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幫她擦去額頭細密的汗珠,而此時的夏紫茵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看見了身邊的林依翔。
片刻之間,她有些呆滯。
“你醒了……”
“血,依翔,阿良他流了好多血,阿良呢?阿良他現在在哪裏?”夏紫茵的情緒突然變的很激動,“我要去見他,我要見他……”
“你冷靜一點,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不,我要見他,你帶我去見他,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你放心,他沒事……”林依翔緊緊的抱著她,安慰著她,但神色卻十分的憂心和黯然。
“沒事?他真的沒事嗎?”聽到林依翔這樣的話,夏紫茵這才逐漸的安靜下來,疲憊的癱軟在林依翔的懷裏。
當然,林依翔說的這些隻是他安慰她的話語,醫生說過,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太過於激動。
誰也不會想到婚禮上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時的場麵十分混亂,那一槍原本是衝著他來的,但那一槍沒有打中他。當時他的肩膀受了槍傷,血流如注,意識也漸漸模糊,夏紫茵伏在他的身前驚恐失措,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噩夢。
當槍聲再次響起,是歐良衝過來擋在了他和夏紫茵的麵前,而他卻不幸被歹徒的流彈擊中了腦部,當時他流了很多血,送到醫院的時候氣息已經相當微弱。
基本上,90%左右的腦部中槍者幾乎都是當場死亡的,即使沒有當場斷氣,也有五成機會死在急診室內。子彈是從歐良的後腦射入,從左前額射出,他沒有當場死亡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但即便如此,他的處境也是相當危險,醫生已經為他做了兩次開顱手術,目前他還在重症病房監護當中,更重要的是,他的情況一點都不樂觀。
而凶手早已經趁亂逃走,現在警方還一直在追查當中,據警方推測,作案的凶手極有可能是黑社會受雇傭的職業殺手。
林依翔的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心裏很難受,也很沉重。因為搶救及時,他肩膀上的傷並無大礙,在那樣危急的情況下,是歐良為夏紫茵擋下了那一槍,是他救了夏紫茵,同時也救了他。
夏紫茵醒來已經有一個禮拜了,但這一個禮拜她都沒有見到過歐良。
歐良所在的重症監護區,除了主治醫師和專業護理人員外,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歐良蘇醒之後,夏紫茵就更見不到他了,因為除了他幾個親信的人之外,任何人一概不見,包括夏紫茵在內。
……
已經很多天過去了。
這些天,夏紫茵一直坐在歐宅的大門前。
她的眼神空空洞洞,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身影憔悴的厲害。
歐宅的大門一直緊緊的關閉著,歐良一直不願意見她,他暫時也不可能回來這裏,但她還是一直坐在那裏等他,她似乎一直在責怪自己,她一直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恨自己,她恨自己……她好痛恨自己……
她的心中沒有一刻安心過,她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她隻想見他,隻想見他一麵……
他的腦部中了那一槍,她無法想象,她也不敢想象……她更失落的是,他不願意再見她,她見不到他,他仿佛再一次的消失了,自從她醒來之後,至始至終她都無法再見到他。
她雖然知道歐良根本沒有回來過這裏,可是就算見不到他,她每天還是會來這裏坐著,每次林依翔找來這裏,都好不容易才能將她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