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林依翔帶夏紫茵去了他江邊的那間畫室。
自從兩人開始交往以來,林依翔便時常會帶她來這裏,這個他素來不喜歡有人來打擾的地方。
畫室裏擺放著不少他為她畫的畫像,每一幅畫麵上的她都是微微笑著,笑容幹淨而又明朗,如同陽光般的綻放,是那麼明豔,那麼的燦爛,那麼的動人。
也就在那一天,喬蕾不知為何,突然不顧外麵保衛的阻擋,硬是闖進他的這間畫室,當她看到她的這些畫像時,震驚之餘,無比心傷氣怒的指著上麵的她,質問他道:“她是誰?她是誰?……”
他很了解喬蕾的個性脾氣,他之所以那麼小心翼翼的護著她,原本就是不想讓喬蕾跟她有正麵的衝突。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喬蕾竟會不顧一切的跑去盛林公司大鬧,在眾目睽睽之下甩了她一個巴掌,當他看著她那紅腫的麵頰,當眾受辱,他簡直氣的要命,心痛的要滴血。他著實花了好一番心力,才將她安撫過來。
夏紫茵靜靜的待在畫室裏,用手指輕觸著他為她畫的那一幅幅畫像,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情。
當她轉回頭看向林依翔的時候,發現他正在一邊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一幅畫的鏡框,顯得特別珍重的樣子。她不由得走上前去,好奇的去看他手上的那幅畫。
那是一幅油畫作品,畫麵上是個氣質高雅華貴的女人,整個畫麵的色彩明暗調和的很好,更突顯了她精致柔美的五官,她有著無比溫和慈愛的麵容。
“這是我給我母親畫的畫像。”林依翔的聲音無比的低柔。
“你母親可真漂亮,她一定是個很好的媽媽。”夏紫茵專注的看著那幅畫,想到自己早已經過世的父母,眼中流露出溫暖的感情。
林依翔對她笑了笑,但眉宇間卻透著一絲濃濃的哀傷。
他的母親宋青嵐出身名門貴族,書香世家,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母親性情溫和,相比之與父親,更加親近也更容易溝通。母親尤其酷愛中西方古典音樂,因此,林依翔還是躺在搖籃裏的時候,就經常在古典音樂聲中入睡。
從他很小的時候開始,母親就對他進行最好的教育,她會教他彈鋼琴,給他講故事,每天晚上哼著小曲哄他入睡。知道兒子喜歡畫畫,便去請來最好的老師教他繪畫,她為了培養兒子的高尚情操,從來不惜作任何昂貴的投資,隻是父親林震雨對這一套卻頗為反感。
父親是個商業奇才,鬼才,實幹家,野心家,他雄才大略,在商界名聲赫赫。他認為他林震雨的兒子,長大後就應該和他一樣,有足夠的氣魄才智去經營好他的商業帝國,而不是整天對著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不務正業的浪蕩公子哥,他向來認為妻子的弟弟宋祥書就是個很壞的例子,他決不能讓他的兒子成為第二個宋祥書……
林依翔輕撫著那幅畫像,想到自己的母親生前最愛信佛,她籌辦過不少慈善事業,她一生積德行善,與世無爭,然而天妒完人,佳人薄命,他的母親早在他十一歲那年就因病過世。
……
從畫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夏紫茵和林依翔並沒有回去,而是來到了江邊。
是夏紫茵提議要來江邊走一走的,她想看看夜色中的江景。
晚上來江邊的人並不多,四麵環繞著星星點點的繁燈,遠遠的可以望見水麵隱隱的霧氣,風一陣陣的從江麵吹來,動人的畫麵,約會的好場所。
隻是,現在白天和夜晚的氣溫相差比較大,夜間來江邊相對比較冷,夏紫茵的身子不由得被江風吹的瑟縮了一下。
林依翔順勢牽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涼,而他的手心卻很溫暖。
“冷嗎?”他溫和的問她。
“不冷。”夏紫茵搖了搖頭。
“看你都有點發抖,還說不冷。”他把她拉近了些,用自己的手輕捂著她的手,“你看,手都這麼冷。”
夏紫茵不由得抬頭望著他,他的發梢帶著些朦朧的霧氣,眼眸烏黑透亮,五官的輪廓非常漂亮,他無疑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她看著他的時候不禁有些微微出神。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見她一直這樣看著自己,林依翔不由得好奇的問她。
夏紫茵的臉不禁有些微微泛紅,隨後,她眨了眨眼對著他道:“當然,你臉上當然有東西啊,能看出很多東西來呢。”
“哦?還有很多東西。”他輕輕的擰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鬼丫頭,那你說說看,從我臉上到底能看出些什麼來?”
“嗯?”她的手指細致溫和的劃過他的臉,淡淡的溫暖輕微觸動著她的指尖,而他,任由她的指尖在他的臉上遊戲。
她的手指輕劃過他那兩道濃密烏黑的眉毛,他的眉骨微隆,黑如墨漆。
“你的眉毛很漂亮,嗯,看這眉形,應該是一道富貴眉。”夏紫茵忽作恍然大悟的道,“怪不得,有這樣眉毛的人天生貴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