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雨夜。
江濱的那幢大廈裏。
林依翔正待在他的畫室裏,專注凝神的畫著一幅畫。
畫上是一個女子,那個精靈般的女子,在她十五歲的時候他就認識了她,而今,他又遇到了她,她已經出落的如此美麗。
作為林震雨的獨子,他是盛林集團唯一的繼承人,這似乎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他的父親是商界巨頭,他的家族更是牢固的屹立在百年風雲變幻的輝煌之中。
當他還在母親的繈褓中時,父親林震雨就已經把他這團初具人形的嫩肉理所當然的視為家族的繼承人,他的未來絕對是要和這樣一個輝煌的商業帝國血肉相連的。
為了把他培養成集團出色的繼承人,他的父親林震雨從小就不忘對他嚴格的教導和訓練。
每次他一旦要退卻,父親就會嚴厲的斥責他,並且拋出一句話:“你是我林震雨的兒子,你生來就是要繼承家業的,今生今世,除了成為盛林集團的總裁之外,你別無選擇。”
隻是,這位大少爺從小對很多事情感興趣,偏偏就是對經商不感興趣,生意對他來說是沒什麼浪漫情趣可言的。因此,年少氣盛的他也反抗過,他經常會為了父親硬是加諸在自己身上的責任而爭吵,爭吵的最激烈的時候,父親總是不容分說的吼出那句話作為結束語。
作為林震雨的兒子,他的確別無選擇,他天生就是為當大財團的老板而存在的,他以後必須繼承父親的事業,成為這個商業帝國高高在上的國君。
他與父親爭吵的最激烈的一次,也就是那次出走,也就在那次出走後,她遇見了夏紫茵,遇見了這個牽扯著他一生的女子。
他遇見她的時候,她正值青春年少,率性浪漫,無拘無束,天真純樸,從來都是一臉的明媚笑妍。
她做他的向導,經常撐著小船飄蕩在水麵,他聽她在清河裏婉轉歌喉。
她帶著他去清河的上遊抓螃蟹和小魚,兩人在河塘邊大烤大吃。
有時她又帶著他去偷老農家的果子,被發現後兩人飛奔而逃。
有時她帶他去田野間漫步、放風箏,他與她躺在茵茵的碧草上,目送著太陽越過層巒疊翠的山脈,轉瞬之間在遠方消沒……
他與她相識的時間雖然短暫,但那般的無拘無束,那樣的自由自在,實在令他從未有過的放鬆和愉悅,在他的內心深處,那份記憶珍貴美好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
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他的心情總是那麼的愉快,隻是,當她告訴他她在盛林公司上班時,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沒有告訴她他其實就是盛林集團的少爺。他林依翔的身上承載的是整個盛林集團的利益,他的人生軌跡是他那嚴厲的父親一步一步給他嚴格規劃好的,甚至於他的婚姻也未必能任由自己選擇。
這一點他不是不清楚,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不想讓她知道,而她豈是一個貪慕虛榮的普通女子。
他畫著她的畫像,心中充滿了柔情,他該向她表白嗎,說他喜歡她,他應該說嗎?
林依翔輕歎了一口氣,他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
……
從畫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外麵的雨下的還很大,街麵冷冷清清。
林依翔正準備把車開回去,然而,他還沒走到自己的車前,一撥陌生人便上前堵住了他,他們裹著黑色風衣,個個身材高大。
看情形,來者不善。
“你們想幹什麼?”見他們逼近自己,林依翔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把他給我帶回去。”其中一個人用森冷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命令道,他看起來似乎是這班人的頭頭。
隻是,他遮的那麼嚴實,加上天色昏暗,雨又下的那麼大,林依翔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臉。
話音剛落,那人身後的幾個黑衣人就不由分說的撲上來打他。
他起先還能應付兩下子,但是人忽然就變的越來越多,起碼也有五六個人,他的身手本來就勉勉強強,這一下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