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世上有神明,為何予我這一身傷痛。

讓我悲,讓我疼,讓我痛不欲生。

生活在泥濘中的可憐小蟲,她努力的爬啊爬,卻依舊被人踩進泥中。

難道出身卑賤也是原罪,難道卑微歡喜不得善終?

此生已淪為笑柄,若有來世當攀登頂峰。

————傅盛歡

傅盛歡躺在地上,餘光所到之處皆是漫天的火光,她能清晰聽的到那破舊的小樓裏傳來的呼救聲。

“盛歡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

“姐姐……我好疼……”

……

那燃燒的小樓裏,還有十幾個孩子,以及一個善良的院長婆婆。

她的胳膊被硬生生的折斷,無力垂在身體的兩側,就連臉上都沾染了血的顏色。

她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始終無果。

傅盛歡忍著滿身的傷,一次次的咬牙仰起身子想要坐起來,卻又一次次跌落到地上,血肉模糊的後背早已幹涸,跟衣服粘在一起。

後背多次與地麵接觸,傷口竟然有加重的跡象。

她喘著氣,眼淚從眼角滑落,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絕望。

天上烏雲密布,看不到一點點的光,黑暗吞噬盡了這世間所有明亮的顏色。

許是要下雨了吧。

傅盛歡扯了個笑,臉上逐漸濕潤,雨水衝刷著臉上的黏膩之感。

她借著腿上僅有的一點力氣,將疼痛盡數吞下,從地上坐了起來。

小樓的窗戶和門都被用鐵條焊死,方才呼救的聲音也小了起來。

哭聲,慘叫聲不斷的充斥在她的耳中。

院長婆婆趴在鐵窗那裏,她的身後是濃重的黑煙,臉色也因為灼熱的火而扭曲著。

“盛歡,快走!快跑啊……”

傅盛歡搖了搖頭,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脖子上被硫酸燒灼的可怖極了。

“走?你還想往哪走?”

一個麵容甜美,妝容精致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向傅盛歡走了過來。

她的生後跟著形形色色的人,有男有女,他們或許周身氣質不同,可那一張張的臉都是一樣的年輕。

他們的身上帶著高人一等的傲氣,看向傅盛歡的目光厭惡之中還帶著幾分興味滿滿。

“傅盛歡,你可真可憐,讓我想想看……你現在像什麼?”

那女人伸出手,身邊的男人立馬給她遞上幾張紙。

她隔著紙狠狠的捏住傅盛歡的下巴,輕蔑的看著她。

“跟那蟲子一樣扭動著爬行,沒有手也沒有腿,真惡心……”

傅盛歡動了下脖子,將自己的下巴從她的手中解救出來,狠狠的盯著那女人和圍著她嘻嘻哈哈的眾人。

女人伸手使勁的揪著傅盛歡的頭發,在她感覺吃痛的同時,她又卻女人一腳踩在身上,重新跌在地上。

後背滲出的血,又讓衣服的顏色深了幾分。

“傅盛歡,你看好了,你青梅竹馬的大哥哥,跟狗一樣的對我言聽計從……”

男人在女人身邊低著頭,不敢去看傅盛歡的眼睛。

他受夠了貧窮,一輩子辛苦勞作他也得不到什麼,可是若是攀上了這個女人,他瞬間就可以擁有一切。

女人炫耀般的伸出另一隻手,將手上的碩大的鑽戒亮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