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她要搞臭臭丫頭,還得狠狠地摳出來一筆。不狠狠的搞出來一大筆,她就不姓邢。
得意的笑容在臉上一閃而逝。
神識一直盯著外麵,楊清看清楚了邢氏的表情,也聽清楚了外麵那群人的議論。
知道敲門的人是邢氏,休息好了,也正好活動活動嘴皮子。
“大刀嫂子,去開門,記得不要讓他們進來。問問,到底想幹什麼?”吩咐著白氏。
“是。”白氏拉著弟妹錢氏一起走了出去,打開大門,走了出來,“誰敲門,不知道輕點啊?”
語氣可不怎麼好。妯娌倆走出來,看見的是烏壓壓一大片的人群。
倆人嚇了一大跳,“喲,這是怎麼啦?”白氏也看見了站在最前麵的邢氏,也認得她。隻是她假裝不認得,不知道。
後麵跑來一人,氣喘籲籲的,“五弟妹,你跑來小六家裏幹什麼?”
是林氏來了,她直播跑到邢氏的前麵,攔著她不讓她鬧騰。眼睛裏全是怒火:個不省心的蠢貨。
邢氏顯然也是不怕林氏這位親嫂子,眼神裏閃過輕蔑,“嫂子,你管什麼閑事?讓開,讓開,我來找這不孝的東西,回來都多久了,也不回家瞧瞧那生她養她的爹娘。
不孝的東西,我來瞧她的門,就是讓村裏的大夥兒都知道她是個什麼東西。”
不隻是眼神中,言語中都透著惡毒。
林氏真是醉了,她發現邢氏這人不隻是惡毒還蠢到極致。
一把拉住,用力的拽住,使勁的往後拖,“走,跟我回家。你鬧什麼鬧,你能大的過律法。當年小六是怎麼被賣的,賣的是什麼地方?你忘記了,還來耍什麼做親娘的威風?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邢氏的身板比林氏壯實,想拖動盛怒中的邢氏,想都別想。
邢氏也用力使勁一拖,還拖的林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幸好被白氏一把在後麵抓住。
“三老太太,站穩咯。”白氏抓住以後,扶住林氏站穩。
如果眼神能殺人,此時她的眼神能直接殺死邢氏。
錢氏麻溜的溜進去找主子。
“姑娘,外麵來了好些人,還有那楊五水家的邢氏以及楊春花。三水老爺家的老太太,也來了,拉著邢氏走,邢氏不隻是不走還說您不孝。”
與主子相處幾月,白氏知道眼前的姑娘。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對她們這些下人卻極好。
尊重他們,沒有外人的時候,也不讓他們說奴婢奴才什麼的。
給他們的吃穿用度也是很寬裕。不摳唆,比一些大宅門還要好。在大宅門,主子撥下來的吃穿用度,是要經過管事的剝削一層。
她現在一心一意的要跟著姑娘,即便換她去權貴人家也不去,哪兒有跟著姑娘舒心。
“嗯,出去瞧瞧。別擔心。”見到白氏不讚同的眼神,楊清笑笑。
“行,那姑娘您站在我與大嫂的身後,別上前莫要讓那些人衝撞了您。”白氏擔憂的叮囑。
“好好好,聽你的。”楊清笑笑,應聲答道。
等到楊清主仆出來的時候,在外麵地裏做事的劉父帶著兩個兒子也回到楊宅。在本村,楊清還有十幾畝良田。
平時都是劉父帶著兩個兒子幹些細碎活,真正農忙的時候,會請長工做。
他們之前也沒有做過農活,都是邊學邊做。
走出來的時候,烏壓壓的許多人,嘴角掛著笑容。
外麵已經吵翻天,此時林氏與邢氏已經吵了起來,後邊還有人朝這邊跑來。
跑來的人,也焦急的喊,“幹嘛呢,幹嘛呢?”
跑在最前麵的人是楊三水。
人群自動散開,讓出來一條道,楊清出來就聽到邢氏高聲叫囂著,“我不管什麼律法不律法,老娘就知道她楊小六是從老娘的肚子裏的爬出來的,她就得孝順老娘。她的銀錢都是老娘的。
憑什麼她住磚瓦大宅,老娘就住那破房子,不行,這宅子老娘住定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對邢氏性格了如指掌的林氏幾句話就把邢氏肚子裏的那些歪主意,全給套了出來。
這不,她自己犯蠢,怒火攻心之下,把心底的想法,就這麼宣泄了出來,也不看看場合。
瞬間,現場除了邢氏的叫囂聲,其餘的全是一片寂靜。
不遠處,作為族長的楊沂水,無語望天,還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遠處的楊五水。
楊三叔還想說什麼,可沒得來得及。楊清搶在他前麵開口說道,聲音清清冷冷,沒有一絲溫度,還特意用上了神識,神識自帶威壓,“大梁律法,凡事父母賣掉兒女……”
字字清晰句句明白,瞟一眼邢氏,然後說道,“雖然當年我四歲還差一點點,但我已經記事,當年是誰牽線是誰與寧州府的昭一樓老鴇討價還加,價格幾何,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怎麼說的,說了些什麼,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您要不要讓我再複述一遍。
莫要真把孩子當孩子,其實從你說:我隻當是沒有這個孩子開始,我就知道,我已經沒有了家。”
眼神溫柔的掃視過所有的人,繼續說道,“可能在場的長輩平輩的兄長嫂子們不認同我的話,也不讚同律法的條例。
但所有人換位想想,換做是你們,被父母嫌棄著長到三歲多。自小在家裏沒有任何存在感。四歲不到就被父母要賣去那醃臢之地,還親耳聽到父母說,以後沒有她這個女兒還有說出了家門,就不承認家裏曾有過這麼一個人。
是死是活,他們知道不知道都不會管。從那一刻起,幼小的心靈,早已碎成碎片。我想那時候的我,心早已死去,對於家的向往,也徹底消失。
後麵經曆了什麼,我想村裏的長輩們,都是知道的。出村以後不久,還沒有進城,因為心碎加上身體原本就不怎麼好,差點死去。
被那些人還狠狠的打了一頓,那些人以為我沒氣了,扔掉我的時候,被太太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