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四月十五日廣東省,沿海一市,郊區中,工地上,一群工人在歌唱,“搬了多少磚,流了多少汗,工頭一句,不幹就滾蛋……”
有人愛搬磚嗎?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班篆,也不喜歡,畢竟,不體麵。
班篆喜歡體麵,喜歡白襯衫,西裝,領帶,出入高級會所……
可現實不是這樣,班篆每天八點起來搬磚,一塊磚兩分錢,一小時可以搬六百塊磚,就是十二塊錢,班篆身體好,早上八點開始搬磚,中午休息一小時,下午五點放工,一天可以賺一百元,是工地上的好手。
工頭喜歡罵人,可是從來不罵班篆,班篆是最勤快的,每天搬的磚沒有水分,也是最多的。
工頭喜歡,工友就不喜歡。
“喲,這不是班篆嗎?這麼早就來了?今天要搬多少磚啊?看這架勢是打算搬一輩子磚啊?”
“哈哈哈哈哈哈”
“別這樣說,人家搬磚不比我們,那時速,不是蓋的啊。”
“快有什麼用?搬磚快有用嗎?哈哈,有用嗎?”
“當然啦,人家比我們多搬上千塊磚呢,多幾十塊啊,幾十塊啊!哈哈哈!”
工頭若來了,便吼一句“吵什麼吵!還不快去搬磚!不幹就滾蛋!”
每天,班篆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搬磚、搬磚、搬磚……還是搬磚。
班篆從來不和工友說話,因為工友不會讓他插話,班篆因為搬的磚多,而不受歡迎,班篆決定,以後要少搬一點。
之後的幾天,班篆每小時隻搬四百塊磚,每天也隻領六十來塊錢。
可是,情況並沒有好轉。
“嘿嘿,看啊,這家夥不行了,不行了啊,哈哈哈!”
“啥子不行了喲,人家厲害叻,時速六百塊啊!”
“現在隻有四百嘍,四百,四百,四百嘍!!!”
“才四百啊,精力都花娘們身上去了吧?老子剛來時也不隻四百啊!哈哈哈!”
工頭若來了,便也跟上一句“還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搬磚!一小時才四百塊?不幹就滾蛋!”
班篆依然和工友說不上話。
每天中午,工友們都吃飯去了,班篆便打開食盒,食盒中裝的,永遠是米飯,也隻有米飯。
班篆的衣著,從短袖T恤到背心,從短褲到工裝褲,從運動鞋到橡膠鞋……
日複一日,夏天過去,冬天來了。
班篆搬磚搬的手紫了,腳凍了,漸漸地,班篆覺得,不能再搬了,再搬,會死。
於是,當晚,班篆來到了街邊欄杆,點燃了點一支煙,紀念這初生的念頭。
總是有那麼一些人,用他們落魄的身姿襯托出都市的繁華。
班篆便是這樣的人,穿著一條沾滿灰塵的工裝長褲,腳下踏著一雙泥濘的膠鞋,身上一件被汗水浸泡的發皺的背心,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黴味,站在街邊,時不時引得路人捂鼻擺手。
班篆對於自己獨特的男人味引起了路人的不快,並不在意,靜靜的靠在路旁欄杆上,班篆點起了今晚的第一支煙。
今晚,我要做一件大事,班篆想著,思緒隨著第一支煙的燃盡漸漸成型,心中有了計劃,班篆有些許激動,他要去搶劫,還是入室的那種。
畢竟,一身的黴味注定班篆不可以去行竊。
搶劫,是一門高深的學問,班篆每晚都會在固定的地點,固定的時間,固定的抽上一支煙,細細的研究這個問題,今天,他認為研究的夠深了,於是,他要行動。
班篆緩緩的邁著步子,將街道周圍的景色一一牢記在心,可是,要尋找一個易於下手的目標,並不是那麼容易。
一個小時、二個小時……
三個時間過去,夜晚降臨了,班篆漸漸融入了黑夜,隻有那一抹刺鼻的黴味提醒著這世界,班篆在那裏。
終於,班篆來到一居民小樓,班篆抬頭望了望五樓的窗戶,笑了。
五樓窗戶,是破的。
班篆的身手,卻不是蓋的。
不多時,班篆便攀爬到了五樓,一溜身,便從窗外滑了進去。
噗通!
班篆跌落在地,班篆並不在意,因為他不是來行竊的,他要做的,是入室搶劫。
可是,房內並沒有聲音傳來,班篆疑惑了,莫非房中沒人?可是燈是亮著的,班篆奇怪了,起身向臥室走去,因為他知道,好東西,一般都在臥室。
班篆走進臥室,臥室裏的洗手間傳來了聲音。
淅瀝瀝、淅瀝瀝……
是女人在洗澡,班篆瞬間斷定,男人,可沒有這麼安靜!要不要進去搶劫呢?班篆有些困惑,畢竟,他是來劫財的。
班篆不是一個好色之徒,不,錯了,那樣劇情就無法展開了,修正。
班篆是一個好色之徒,可是,他不好女色,於是他猶豫了,他決定,等待那個女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