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剛剛問的是眼睛,而不是胃吧?
劉袤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司徒聲雲淡風輕的瞥了一眼,那看向他的眸光中,飽含著威脅和警告,仿佛隻要他敢再多說一個字,司徒聲就會割掉他的舌頭。
司徒聲本以為林瑟瑟會忍不住開口詢問他什麼,最起碼也要關心一下他這幾日為什麼沒有用膳。
果不其然,林瑟瑟擔憂的看向了他,在他熱切盼望的眸光中,輕啟櫻唇,聲音響亮的從喉間吐出一個字來:“嗝——”
司徒聲:“……”
林瑟瑟倒也不是故意的,隻是方才元嬪誇她哥哥長得好看,她心裏高興,不小心吃撐了,一張嘴就沒忍住。
見他臉色鐵黑的離開了大殿,她連忙紅著臉追了上去:“哥哥,你去哪裏?”
他腳程極快,即便她小跑著跟在他身後,也很難跟上他的腳步。
林瑟瑟很快就被他落在了後麵,原主是被活活餓死的,所以她的胃十分嬌弱,動輒便會覺得疼痛不適。
她剛吃飽飯,往前跑了一陣,小肚子就像是岔氣了似的,胃裏也疼的厲害。
她停住了腳步,脊背微微彎曲,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口略微有些發堵。
不管是在天庭,還是在人間,他永遠都走的那麼快,無論她如何拚命的去追逐,看到的始終都是他遠遠的背影。
他不曾等一等她,又或者是回頭看過她一眼。
這種無休無止的單相思,究竟到何時才能看到盡頭?
林瑟瑟苦笑一聲,緩緩蹲了下去,她疼的蜷縮起身子,鼻尖凍得通紅。
棉絮似的雪花從空中飄落,落在她的鬢發間,空曠清冷的雪地上,吹過一陣陣刺骨的寒風。
“還能站起來嗎?”
一道淡淡的嗓音,從她頭頂傳來。
她的瞳孔一緊,驀地抬起眼眸,望著他的眸色帶著些怔愣和失神。
他……他怎麼回來了?
司徒聲見她不語,眉骨微動,抬手將她從雪地裏打橫抱了起來。
他掂了掂她沒什麼肉感的骨頭架子:“見你吃了那麼多,也沒多漲二兩肉。”
說這話時,他正垂眸望著她的身前,語氣略帶一絲嫌棄。
她卻一點都不生氣,埋在他胸膛上的腦袋向裏窩了窩:“你方才偷看我了?”
司徒聲一怔,下意識道:“沒有。”
林瑟瑟抬起眼眸,看著他流暢的下頜線,忍不住笑著追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吃的多?”
許是注意到她目不轉睛的視線,他神色不自然的別過頭:“你打嗝了。”
她悶笑一聲:“我才沒有。”
看著她唇畔的一雙梨渦,司徒聲怔愣一瞬,方才還鬱鬱不樂的心情,此時卻是豁然開朗起來。
他好像短暫的忘卻了那些不愉快的煩惱,也忘卻了那些痛苦的過往和回憶。
林瑟瑟笑著笑著,嘴角的笑容便漸漸消失了。喵喵尒説
她怔愣的伸出手去,拂去他肩上的一片雪花。
他眯起雙眸,輕瞥了她一眼:“怎麼了?”
林瑟瑟依偎在他的胸口,抬手環住了他的脖頸:“世人皆道白頭偕老,那我和哥哥一同淋過雪,算不算共白首?”
司徒聲沉默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她時,伴著那呼嘯而來的寒風,她隱約聽見從他喉間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嗯”。
即便知道那可能隻是他敷衍她所應下一聲,她還是忍不住開懷的笑了。
司徒聲抱著她在雪地裏走了很久,那雪花染白了他們的黑發,明明寒風吹得那樣冷,兩人卻沒有感覺到一絲冰冷。
直到擂台快要開始的時候,他才將她送到了她該去的地方。
他把她放在離皇家帳篷外十多米的地方,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了一眼她頭頂的白雪,便轉身緩步離開了。
擂台的擊鼓聲再次響起,校場上的人逐漸又多了起來。
林瑟瑟進了帳篷,太後和嬴非非都在,但皇帝不在帳篷裏,也不知到底去了哪裏。
她讓太監取來了下午打擂的順序名單,那是皇帝趁著眾人用午膳的時間,根據上午打擂的情況,重新編排的新名單。
當她看到皇帝給陸想安排的對手時,微微有些詫異。
陸想的對手,是他三伯家的嫡長子陸濤。
她上午去陸家帳篷裏時,曾短暫的接觸過陸濤,陸濤這個人,和隻會逞口頭之快的陸凱不大一樣。
在她看來,陸濤要比陸凱精明多了,最起碼隻用了一句話,便讓她出口從司徒聲手下挽回了陸凱的舌頭。
隻是精明歸精明,陸濤的武功卻是不怎麼樣。
皇帝明明不願意讓陸想贏,又為何給陸想安排一個這樣雞肋的對手?
難道皇帝不怕陸想一路衝到最後,打敗他為嬴非非欽點的駙馬爺高暢嗎?
也不知怎地,林瑟瑟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
她總覺得皇帝又要打什麼歪門邪道的主意。
林瑟瑟讓人給陸想送了口信,讓他自己多加小心,莫要掉以輕心,中了皇帝的圈套。
陸想約莫猜到了皇帝的想法,不過就是想用陸濤先讓他放鬆警惕,而後直接放他一路走到決賽,令他產生一種可以輕鬆贏得擂台的錯覺。
高暢必定是打不過他的,所以皇帝很有可能會讓高暢在他失去警戒心的時候,對他使用什麼獨門暗器。
對付皇帝和高暢這樣的人,他不能浪費時間,隻要在打擂開始的第一時刻,直接讓高暢掉下擂台,輸掉比試就好了。
直到鼓聲響起,和陸濤一同登上擂台之後,陸想才察覺到事情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陸濤是三腳貓的功夫,若按照他的武功,隻需要三兩招便可以將陸濤打下擂台。
但此刻他與陸濤交手時,卻明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身體軟綿綿的,四肢疲乏無力,眼前的事物也像是被打上一層藍綠色的濾鏡,看什麼都歪七扭八。
陸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他想起平白無故獻殷勤的陸凱,心中止不住的懊惱。
若是連陸濤都打不過,他又如何能贏得了那已經備下暗器的高暢?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陸濤還穩站在擂台中央,而陸想卻已經手腳發麻,連站都站不穩了。
在陸濤步步逼近時,他不急不慌,隻是緩緩吐出一口長氣:“你打不過高暢,他會殺了你。”
高暢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若是與他決鬥,高暢就算使用暗器,看在他是陸家宗族獨子的份上,也定然不敢傷他性命。
但陸濤就不一定了。
不過陸濤若是能僥幸贏了高暢,那便能成為晉國的駙馬,也算是為陸家支族爭了光,往後必定會得到支族的重視。
他現在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若是陸濤想要推他下去,簡直易如反掌。
隻看陸濤是要命,還是要用性命賭一把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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