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五十六個皇後(3 / 3)

不光如此,陸凱還在帳篷裏,一連放了兩個炭火盆,將銀絲炭放足,燃的整個帳篷內都暖洋洋的。

待陸凱忙活完,便一臉虛心的坐在了陸想的對麵:“許久未與堂哥一同對弈,不知堂哥可否賜教一番?”

見陸想似乎想要拒絕,他連忙又道:“若是堂哥不願下棋,那我們兩兄弟敘敘舊也是好的。”

陸想揉了揉太陽穴,一想起陸凱遺傳了三伯母的絮叨,他就腦仁子生疼。

他神色勉強道:“還是下棋吧。”

最起碼下棋的時候,能讓陸凱閉上那張惹人厭煩的嘴。

陸凱像是沒看到他麵上的嫌棄之色,興高采烈的應了一聲後,便將矮幾上殘棋清理了幹淨。

都說人如棋子,從一盤棋局,便可以看清楚下棋的人是什麼性格。

陸父許久未曾見過陸想下棋,他麵上雖然依舊一臉冷漠,但還是忍不住湊到他們之前,觀察起兩人的棋盤來。

陸凱的棋子步步緊逼,隻攻不守,陸父一眼便瞧出他心態浮躁,急於追求表麵上的勝利,卻忽略掉自己漏洞百出的陣營。

而陸想的棋子則顯得十分閑適,對方急於進攻,他便暫且防守,待到對方心生躁意,他再故意給出一個破綻,等對方迫不及待的步入圈套,他便將其一網打盡。

看著陸想縝密的部署,不急不躁的心性,以及收網時的果決,陸父眸中閃過一絲讚賞。

雖然經常會被陸想氣得要死,但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兒子十分優秀,乃是陸家宗族的驕傲。

陸凱本以為自己會贏,誰知道最後卻輸的稀裏嘩啦,偏偏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裏,隻是忍不住在心中陣陣懊惱。

他正在心底鬱悶,卻見陸想朝著那茶壺摸去,似乎是想要倒水喝茶。

陸凱的眼睛亮了亮,剛要忍不住開口說話,耳邊又浮現出純嬪臨走時的叮囑——什麼都不要說,把嘴閉上。

是了,他為陸想做了那麼多事,又是給陸想披狐裘,又是加門簾和燒炭火,還張羅著和陸想對弈,為的便是這一刻。

純嬪說了,他主動為陸想斟酒倒水,陸想肯定是不會喝的。

所以他就借著關心陸想的名義,做了那些讓帳篷裏升溫的事情,不管是對弈還是敘舊聊家常,在空氣幹燥的地方待久了,自然就會感覺到口渴。

他悻悻然的閉上了嘴,隻見陸想掂起隻剩半壺的茶壺,對著帳篷裏的小廝吩咐道:“把這壺裏的茶水倒掉,再煮一壺茶水來。”

這小廝是陸父身邊的人,陸想倒也不怕小廝在水裏動什麼手腳。

小廝手腳麻利,很快便將新的茶水煎煮好,替換上了壺裏的舊茶。

陸想仔細把杯子擦拭幹淨,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裏喝了兩口。

陸凱見他喝下那茶水,垂下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虧得陸想這樣小心翼翼,卻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並沒有在酒水裏下藥,更沒有在茶壺和茶杯上做什麼手腳。

他聽了純嬪的話,將藥水倒在了茶餅上,而後均勻烘烤製幹。

那藥水無色無味,烘幹茶餅後,讓人根本察覺不出異樣。

有了這藥水加持,陸想必定會輸。

陸凱抬起腫脹的臉頰,笑眯眯道:“若是堂哥有空,不如再來一盤棋?”

就在他們兩人繼續對弈的時候,司徒聲早已坐在了大殿之中。

擂台現在還未打完,聽聞是出了點什麼岔子,還要再延遲一會兒才能開宴。

司徒聲來的早,這大殿上倒是還沒有什麼人。

他望著空蕩蕩的殿內,腦海中又回想起了陸想說過的那句話。

——阿聲,你是不是喜歡林瑟瑟?

喜歡嗎?

其實他也不知道。

他隻是知道,他並不討厭她。

他從小在軍營長大,原本就不怎麼喜歡親近女子,入宮之後,他更是對女子徹底失去了興趣。

被太上皇安插在他身邊的玉姬,曾經不止一次想要接近他,但每每玉姬一靠近他身邊,他便會心中生出抵觸之情,甚至胃裏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想要嘔吐。

他一度懷疑自己得了厭女症,直到那日,林瑟瑟進了溫室之中。

其實,若林瑟瑟沒有進宮,若她不喜歡孩子,又或者她不曾是皇帝的女人……也許,他會願意娶她吧?

司徒聲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他倒也是臉皮厚,一個閹人還想著過正常人的生活。

別說是他沒想著娶她了,就算他真的願意,指不定林瑟瑟還不同意呢。

就他如今這個模樣,又怎麼配與她成婚?

哪怕皇帝不是什麼好東西,卻能給她想要的生活——生出一兩個子嗣,一個身體正常的夫君,以及後半生的穩定。

而他能給她什麼?

膽戰心驚的生活?無處不在的危機?還是隨時都可能喪命的險境?

算了吧,他沒事禍害人家做什麼。

司徒聲扯了扯唇角,緩緩摘下覆在臉上的麵具,失神的用指尖描繪著銅虎麵具的紋理。

有時候,這臉上的麵具帶的時間久了,他甚至已經忘掉了自己原來的樣貌。

笑是假的,哭也是假的,仿佛他人生中的一切都是假的。

活著好難,可他又不敢死。

他肩上還有他未完成的責任,背後還有一百多條枉死的冤魂,他得活著,哪怕隻剩下這殘破的軀殼,也必須要活著。

大殿上響起一道腳步聲,令怔愣的司徒聲緩緩回過神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陸想跟他說過的那番話,他支棱起耳朵,第一次耐下心性來,專注的聆聽著那背後傳來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有些輕淺,腳底踩在鞋子裏,發出微不可聞的嗒嗒聲。

司徒聲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兄長。

他兄長一年四季都不愛穿羅襪,偏偏又喜歡穿大一碼的黑皂靴,每次走路時,因為鞋不合腳,腳底與鞋墊一摩擦,便會發出嗒嗒的聲音。

那聲音離他越來越遠,他忍不住回過頭去,下意識的出聲喚道:“司徒嵐——”

隻見那正要落座的燕王,怔愣的頓住動作,條件反射的應了一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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